来吧,”郑氏忽然说,“该走的不是他们……”
林婆子仿佛听懂了些什么,她看着郑氏阴沉的目光,不由得有些害怕。
“您是说?”
郑氏掀起眼皮,看向屋外风雨欲来黑云压城的天空,却突然问了个好像不怎么不相干的问题:“少爷还是不肯回来吗?”
林婆子回道:“派去送消息的人没见着少爷,就被他身边的人打发回来了。”
郑氏面无表情:“不回来就算了,反正也靠不上他。可是,再过一段日子,他是不回来也得回来了。”
林婆子没听懂郑氏的话。
郑氏朝她一笑,弯下腰,把声音压得极低。
“爹死了,儿子能不回来奔丧吗?”
林婆子浑身打了个冷战,一下子软倒在地。
“主子!”
边境还是han风呼啸,一骑快马奔驰,看到了目标远远的就下了马。
这是边境的一个小城,很小,小得不引人注目。消失已久的苟君侯正站在城门上,看着城下一堆堆的难民,眼睛中看不清情绪。
“主子……”来人爬上了城墙走到苟君侯身后行了一礼,“人醒了。”
苟君侯回过头,他仍旧是当初的模样,只是边境的环境让他脸上增加了一些风霜。
“醒了?”
“醒了。”
“有大碍没有?”
“大夫看了,腿不行了,嗓子和眼睛也要留下伤,其他的没有大碍。”
苟君侯听完之后不由得感叹:“我这个……弟弟,还真是命大啊。”
“……也是他运道好,咱们兄弟都折了十几个进去。”提起这事儿来人还十分低落,家里面的人都是好手,从小就跟着苟君侯的,没想到这次竟然死了十几个,还是因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,“是咱们放松警惕,实在是没想到能……能出这样的事。”
苟君侯沉默了。
“主子……”来人有些慌乱,“咱们都知道那些人是在胡说八道,您怎么能不是……”
“我确实不是,”苟君侯打断了来人的话,他抬头看天,阴沉沉不见一丝光亮,“苟湖你跟着我十来年了,一直是我最得力的手下,我也没什么要瞒着你的了。”
苟湖愣住了,他是苟君侯手底下的人,被从小培养起来的,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三百来个,都是最死忠得力的心腹。
“主……主子?”苟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,可是他看着苟君侯沉默的侧脸又重新镇定下来,只是坚定道,“不管主子是谁,是什么身份,您永远都是苟湖的主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