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等着了呢。”
谭啸枫一行人便进了里屋,绕过一扇玻璃屏风,屋里靠着窗边的软榻上正斜靠着一个老太太。
“祖母?”谭啸枫轻手轻脚的走过去,也不用别人招呼,脱了鞋就窝在了老太太的身边。
“今儿又穿这么少,”老太太身上披着衣服,腿上还搭着黑皮毛毯,她身子不行了,年纪也大,所以就越来越怕冷。谭老太太如今除非是吃了药,否则是没什么觉的,天不亮就起了,也早就听见了谭啸枫她们在外面和丫鬟吵闹。此时谭啸枫进来之后,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,第一句话就是责怪,“训了多少次你也听不进去,哪天着凉了就舒服了。”
“从我那里过来就几步路,我穿那么多干什么。”谭啸枫半点不怕她,因为怕过了han气给老太太她也没急着往老太太身边靠,而是窝在了角落,接过婉儿递过来的包袱打开,开始捻线绣花。
谭老太太叹了口气:“看着你我就觉得费神,从小到大都是说不听的,不撞南墙不回头,不见黄河不死心……”
因为谭啸枫心里有鬼,听见这话不免有些触动。最近她常常往老太太房里跑,闲话时总要被祖母寻着机会教训,她都不由得怀疑老太太是看出了些什么,所以才故意提点她的。
不待谭啸枫想出个所以然,谭老太太已经转移了话题。
“多久没见你这么仔细的绣过花,”谭老太太看着谭啸枫手中绣了一半的红盖头说,“丫头……你不是……不想嫁给赵成芳吗,怎么嫁衣还绣得如此上心?”
谭啸枫低下头避开了祖母探究的眼神,说: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更可况,这又是天家赐婚……不管我想不想,这都是一辈子的事……”
谭老太太叹息一声,伸手摸摸谭啸枫的头发:“委屈你了。”
“我不委屈,”谭啸枫声音低落,“我只是怕……以后不能常回来看您了。”
谭老太太笑容苦涩,只是说:“嫁去别人家,是不好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,哪里有这样做人媳妇儿的。丫头,祖母告诉你,成了婚,可要……乖乖的听你夫君的话,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任性了知道吗?”
谭啸枫没答话,只是低着头一针一针的绣着手里的红盖头。
大宁,平阳侯府。
郑氏在几个姨娘的伺候下吃过早膳,丫鬟萍儿提议去院子里走走,一来可以散散心二则可以消消食。
郑氏点了头,便带着身后一群丫鬟婆子和姨娘到了后花园里赏花喂鱼。
说是散心,可高兴的只有郑氏一个人,其他跟在后面的姨娘则是苦不堪言。郑氏虽贵为平阳侯夫人,可是心胸狭窄极不好伺候,苟连豪却又十分荤素不忌,弄得一座平阳侯府里女人数不胜数。这就给了郑氏打发时间的好机会,这么多女人,她要针对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。如今跟在她身边的几个,是比较知趣听话又没什么靠山的小妾,为了在平阳侯府可以立足,她们不得不万般讨好生下了长子娘家又十分强硬的郑氏。
几个姨娘,一个给郑氏捧着鱼食,一个给她递去洒食的小勺,后面抢不到位置的则想尽办法舌绽莲花的说着逗趣的话讨郑氏开心。
郑氏则兴致不高,虽然她什么时候看起来都要死不活的,可自打从京城回来之后众人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出郑氏的不高兴。
“夫人这是怎么了,”旁边托着鱼食的姨娘问,“是为少爷的事烦心吗,这少爷也的确是太……”
郑氏目光一冷,转头看向身边那人。
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子,不过二十出头,是去年苟连豪才收进府里来的。姓陈人长得很鲜嫩,脾气好会说话,又早早的投到郑氏这边,所以在郑氏这里她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。
“夫……夫人,”被郑氏用这种目光一看,陈姨娘腿肚子发软,感受到了她极其熟悉又痛恨的压抑和害怕,“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