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……他不知道,当他亲手打开这潘多拉的魔盒之后,会发生什么,又会有什么不可预见的灾难从里面跑出来。
而聂棠,也始终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的情绪。
她就像最有耐心、经验最丰富的猎手,等待着自己的猎物落网。
叶渐离仰头,望着天边那一抹泛白的晨曦,叹息着唤了一声她的名字:“聂棠。”
“聂棠,我知道你,差不多有十一年了。因为私家侦探调查你的照片和资料都是由我先经手的,这就好像……我跟着你一块长大。”他闭上眼,隐忍道,“知道我为什么要在白水林救你吗?”
他不想她就这样死在他的眼皮底下。
他观察过她的人生,整整十年还多几个月,另一个名叫“聂棠”的个体的人生让他觉得颇有趣味,令他认为,这世界还没有无聊到底。
他观察她,就是为了乐趣而已。
他观察她,这不代表什么,可以说处于单纯的、无聊的心,也可以说只是习惯使然。
这不代表任何事,任何情感,任何因由。
这真的不代表什么。
叶渐离伸出手,紧紧地捏住了牛皮纸袋的一角:“但是现在,如果说你真的以为这么简单直白的挑拨能让我动摇的话……那么,恭喜你,你成功了。”
他知道聂棠的人生轨迹,知道她许多私密,比如她第一次收到情书和礼物,第一次被高年级学长堵在教学楼下,第一次拒绝别人的告白。
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,不确定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,不知道他们到底因何抛弃自己。
但是他想知道,想得发疯,他想要清清楚楚地看清那对把他扔在福利院门口的、名为“父母”的两个人的嘴脸。
他没有办法拒绝这种诱惑。
……
沈陵宜的短信还是准时准点到来:“我们已经找到破阵的办法,现在需要的就是充足的时间。我们现在一共有六个人,可能够雕刻阴玉就只有四人,所以进度一直有点拖。你这边还好吗?”
“我这边还好,没有任何生命危险。我可以等你们慢慢来。”
她这边,周冬青已经被稳住了,红色警戒暂时可以撤除,可是后面还将面临更大的问题。
这些村民被关在这里面已经有了不少日子,可供填饱肚子的食物估计已经消耗一空了,前期还能忍耐,再拖下去,会有产生什么后果,她也不知道。
所以她干脆从一开始就远离这些村民。
显然,沈陵宜也跟她想到了同样的问题:“你这边,还有吃的吗?水呢?”
聂棠盯着屏幕上的几行字,微笑着回复:“不要担心我,我包里还有压缩饼干呢,学校里还有自来水可用。你也知道我吃得不多,总是能再支撑几天的。”
沈陵宜隔了一会儿,发来了一条彩信,彩信上的照片经过压缩,像素不算十分清晰,但还是能看到那块玉石上精雕细琢出来的漂亮纹路。
沈陵宜: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照片。就是一张阴玉的照片,我亲手雕的。唉,老实说,我从十五岁之后就再没有碰过刻刀了。这次算是破例了。”
玉雕是件既需要技术也需要耐心的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