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真的害怕,不想再一个人待着。
他手指僵了一下,“嗯。”
“可是我暂时不想住在这里。”她抹着眼泪,慌乱的说,“我们出去住旅馆好吗,明天就离开,可以么?”
她现在心里真的太乱。
秦祀原本想带她连夜回去,但是见她精神状态实在太差,也没办法。
方灯等人已经走了,有回安城办事的,也有‘送’陆执宏去海城的。
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。
现在,也只剩下了他和她。
南荞只有一个旅馆。
依旧还是当年那个熟悉小旅馆,还是那个大肚子老板,房间依旧基本空荡荡。
他居然对他们还有印象,“哟,你们是来这边新婚旅行?”多年前,来南荞那对漂亮的少年少女,他印象很深刻。
“嗯。”他没多说什么。
鹿念拉着他的手,眼眶还红着,什么也没说。
这里条件实在太差了,南荞交通不发达,地理位置很差,加上鹿念坚持,他于是也就陪着她了,反正,再差的地方也不是没有睡过。
俩人这次住的房间位置似乎都和之前差不多,不过是一间大床房。
鹿念洗澡去了,他出门,买了被褥过来,把床上用品都换了一遍。
她洗完澡出来,擦着头发,眼眶依旧红红的。
不知道是这具身体最后残留着的感情彻底爆发了,还是只是因为激起了她自己的同感。
她忽然感觉很飘浮,浑身发冷,又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小女孩。
这个世界,没有一个人真的爱她,只有无穷的控制,束缚与利用。
他在她身旁坐下,有些僵硬,他真的不擅长安慰人,也不知道该怎么为她排解这种情绪。
鹿念眸子盯着远处,抱着自己膝盖,忽然喃喃道,“小秋,是不是其实一直怨我?”
“还有雅原。”
她眼眶发红,“爸爸也是这样想的。”
今天,她终于彻底意识到了陆执宏的本质,他对她根本没有任何爱与父子情分,他们好歹当了十多年父女,而如今,落到一个这样的地步。
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爱她。
被她这样哭,他只觉得自己心都被哭软成了一团,酸涩的疼。
……
忽然之间。
“还有我。”他忽然说。
他抱着她,抵着她的光洁的额,声音低哑,“如果你愿意要的话,我爱你。”
如果那些她在意的人都不爱她。
那么至少,还有他爱她,爱了很多很多年。
鹿念坐在他怀里,慢慢止住了抽噎。
他手指修长,触感有些冰冷,在她因灼热的面颊上拂过,给她一点点擦去眼泪,温柔又耐心。
“我听秋沥说,在我们第一次来南荞的时候,你就喜欢我。”她眸子里含着泪,忽然问,“是真的吗?”
他正在给她擦泪,忽然就僵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