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妆间在一楼,有大片的落地窗,能看到户外场地,为了不让新娘子提前曝光,窗帘遮着,只露了条宽宽的缝隙。
从缝隙里,言卿刚好能看到她换了西装的老公站在草坪上,身影映着光。
明明相隔很远,中间有玻璃阻挡,霍云深竟仿佛有所感觉,不早也不迟地回过身,看向她。
言卿的心脏猛一颤,像被最温柔的手包裹着托起。
他总能找到她,认出她。
无论她在哪。
霍云深径直走进化妆间,几个造型师大气不敢出。
言卿歪着头笑,她老公在别人看来,还是那么凶神恶煞,她拾起头纱,软声说:“深深,我好了,只剩这个还没戴。”
女孩子仰着脸,精致五官夺目。
不是早上十里红妆的浓墨重彩,现在她明艳清透,像纯净荡漾的水。
霍云深抬了抬手,化妆间里的人知趣离开,他走上前,接过轻如云朵的纱,亲手戴在言卿头上,弯下腰扶着她的肩,轻轻亲她脸颊,磁沉声线研磨她的耳朵:“卿卿,马上要嫁给霍云深了,无论以后世界怎么变,你一辈子都归他所有,你愿意么?”
“不愿意。”
肩上的手蓦的收紧。
言卿转头,细细的手臂搂住他,她睫毛忽然潮湿,郑重其事说:“一辈子太短,我还想要来生。”
她不知道这一句话对霍云深有多大震动。
他所有沸腾的情感落到归处。
那么多偏激的,强烈的,要克制着不能恣意宣泄的爱,因为“来生”两个字,被她给予了最大的接纳和包容。
婚礼结束之后,霍云深无暇去管现场,全部交由闵敬处理,带着从深夜折腾到现在的新娘回到星云间的婚房。
进了门言卿就被抵在墙上灼热地深吻,她呼吸不稳地戳他:“霍先生,你真是让我回来休息的?”
他嗓子哑得厉害:“晚宴八点才开始,还有一整个下午,你答应我为所欲为。”
“这种事……”她颈侧被攻陷,忍不住仰头轻喘,“你记得最清楚。”
她无法抵挡,也不想抵挡。
心甘情愿为他迷乱沉沦。
这套房子里的耳鬓厮磨,再也不含眼泪,只有烧不尽的爱意。
言卿揽住霍云深的后颈,用唇碰碰他的耳垂:“请霍先生尽情的……”
霍先生到底没有尽情,顾及着老婆的身体,晚上还要应付宴会。
整场晚宴,新郎新娘露面的时间加起来至多两个小时,言卿的更衣室里却足足挂了十几套礼服,一排女孩子列队等着给她更换造型。
言卿有点难以启齿的腰酸,一开始还精力充沛不觉得,到中途就逐渐明显,人也懒懒地站不太稳。
换到第四套出来时,她刚想趁机揉一揉,就被人干脆利落地打横抱起。
“深深——”
霍云深拧眉看她:“不舒服是不是,我们回家。”
言卿忙去看外面的方向:“还没结束。”
“随时可以结束,”他说,“后面的收尾会有人处理好,太太可以休息了。”
言卿听他的话,不觉放松,勾着他的脖颈,闲适地晃了晃双腿:“那你把我放下来,人太多了容易被看到。”
“看到怎么了?不好么?”
言卿忍笑:“好——可我总该自己走路吧。”
霍云深扬眉:“不行,走路这么辛苦的事,老公应该代劳。”
言卿状似愁苦:“路都不让走了,那我还能做点什么——”
夜色之下,霍云深唇角翘起,低下头亲亲她红晕的脸,悠然说。
“什么也不用做,霍太太只负责可爱就够了。”,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