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上那个她,肆意伤害着她深爱男人,从字里行间,言卿听出,她脑袋里装着,是在桥上刚跟霍云深重逢,被他强行带走记忆。
手机掉在浴缸里。
言卿明白发生了什么,抱住膝盖,把头埋在上面,缩成一团无声大哭。
原来他伤,他憔悴眉眼和切骨疯意,都是因为一次次经受着这样致命折磨,而她自己一无所知。
敲门声响起。
“卿卿,怎么还不出来。”
“卿卿……”
霍云深总在唤她名字,犹如抓着唯一浮木和稻草。
言卿用力抹抹眼睛,想跑出去抱住他,但还是克制住,她不能认输,深深一个人负担实在太多了,哪怕再伤他一次,她都不如一头撞死。
她故作轻松和他相处,对离开星云间事只字不提。
深深在囚禁她。
他精神已然塌了,那个别人口中可怕疯病,正在蚀咬着他,不是她清醒时亲昵可以治愈。
那就随他,只要能换他星点安心,绑她也好,关她也好,她都愿意。
再一次犯困入睡前,言卿去厨房找了把折叠迷你水果刀,背着霍云深,先用防水防汗眼线笔在自己手心里写了几行字,紧接着打开刀子,抿着唇刺入皮肤。
她在那些字旁边,亲手划了一道半指长口子。
疼疼疼……疼死了!
可这点疼,跟深深承受苦相比,什么也不算。
隔天一早,晨曦渗入窗口,漫上凌乱大床。
霍云深一夜未眠,守在言卿身边,目不转睛看着她,生怕一眨眼就会消失。
他浸在无边无际死寂里,自嘲地扯着嘴角。
如果霍临川想让他彻底地疯掉,那他选对了办法,马上就要做到了。
集团水再深,都不会脱离他掌控。
但卿卿反复冰冷,是他永远抵抗不住酷刑。
她要醒了,再一次……也许再一次……他病就会完全发作。
温柔日光水一般蔓延。
言卿缓缓睁眼,澄净眸子笔直望着他。
霍云深不敢呼吸。
言卿怔愣着,她不认识面前这个人。
她紧张地动了动手,被骤然袭来刺痛弄得一缩,反射性抬起来去查看伤口。
摊开手心里,有一道尚未愈合暗红割伤,而在旁边,一笔一划写着小字,她非常确定,是她自己独特亲笔。
“你失忆了,眼前霍云深是你老公,爱你如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