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奥多尔的发烧转变成了重感冒。
凛在咖啡厅见到他的时候,这人正在掩唇咳嗽,眉心微微蹙起,大概是为这他掌控不了的事情而感到些许不畅快,手中拢着一方手帕,指尖曲起,手背上的青色血管被过于白皙都皮肤暴露了蜿蜒的脉络痕迹,与眼尾处渗透着的艳红,形成了富有视觉冲击的鲜明对比。
好一幅赏心悦目的美人病中图。
凛多看了几秒,才走过去,拉开椅子之前,顺便看了一眼费奥多尔面前的液体——是咖啡。
“咳成这样还喝咖啡,你真是很有生活品位啊。”凛坐下,补充说,“而且还快凉了。”
“咳咳!”
费奥多尔猛咳了两声,望向凛的时候却眉眼舒展,“这就是你看出来的结果?”
被调侃自己偷看的事实,凛半点不慌:“你应该反省自己,这是你昨天连夜吹风的结果。”
费奥多尔笑了一下,手帕从唇边移开,凛才发现他的嘴唇上也染上了一点病态的红色,在苍白的面孔上更为打眼。
他的手腕搭在桌沿,看上去病弱,骨架形状却十分好看,至少凛盯着他的手臂线条,最终落在腕骨的形状上,觉得还是很赏心悦目的。
“我现在缺一批武器。”费奥多尔说,“凛有什么好的建议吗?”
这算是员工上岗前的上司的考核?
凛暂停了想要一杯果汁的动作,视线落在费奥多尔的脸上,轻描淡写的说:“抢吧。”
“哦?”
“你会这么问,就说明普通办法肯定不行。”凛顿了顿,“冒昧问一句,你们组织很穷么?”
费奥多尔和善地笑了笑。
凛不在意地继续说:“不构成危险的小组织,武器抢了也不够;能构成危险的组织,就要好好想想怎么抢。”
她说:“很显然,直接抢港黑吧。”
费奥多尔的手指敲了敲桌面:“港黑的武器运输走港口,那里遍布着他们的埋伏和人手。这并不是太好的选择。”
“因为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。这附近还能有那么强大武器供应的组织,除了港黑,只有距离这里二十里外的街口组织。但你昨天晚上不是刚算计过他们么?可惜失败了。”凛说着,毫无意外地看见费奥多尔的表情产生了细微的变化,“不是有意想要去猜,实在是事情太明显。——放烟花的方向和距离,加上街口组织今早的药品采购,稍微有点观察力就能知道。”
费奥多尔笑了笑:“凛很聪明,然后呢?”
“昨天晚上袭击街口组织的事情可以直接栽赃给港黑,你顺理成章扮好角,借街口组织的力去对付港黑。”凛说,“正好你和港黑梁子比较大,而我猜你应该还不至于现在就在街口组织面前暴露自己,两边相比较,我认为这样会比较轻松。”
费奥多尔神色温和地点点头。
“我说——”凛靠着他,声音里夹杂着一点忍无可忍的询问,“这种事情真的有必要特意拿出来讨论吗?这么简单的事情,不说一目了然,稍微想一想也能想到吧。”
“嗯……可能只是一小部分人会那么想哦。”费奥多尔说着,又低低的咳嗽起来,凛发觉他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这件事,以至于费奥多尔拿起手帕的礼貌动作分毫不显得急促慌乱,让人几乎要怀疑这是什么贵族出身的少爷,“如果前面这一部分是一目了然,那么从遍布对方势力的港口区域夺走武器储备,应该怎么做呢?”
“不能在海域上进行抢夺?”凛问。
费奥多尔静静地望了她一眼:“就目前的情况而言,那会耗费很多时间和人力。”
哦,说白了就是穷。
想利益最大化。
凛不假思索地道:“那就偷梁换柱吧。简单来说,营造出武器已经被夺走了假象,在对方松懈的时机再真正转移。”
“可是这要怎么做到呢?”费奥多尔问,“且不说没有这样的异能者,就算有这样的异能者,太宰君的能力也完全可以抵挡这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