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奥多尔抬起手臂,袖口并不宽大,但这个动作还是让他的手腕在那样的衬托下,显得清瘦又空荡,他将手背覆盖在了自己的额头上,“……唔,没有吧。”
凛将手伸了出来。
费奥多尔的手臂正沿着脸部往下滑,是一个慵懒又松散的动作,在由手臂遮挡而带来的短暂黑暗褪去后,费奥多尔望着凛停留在他额头上方的手指,露出了疑问的表情。
“我可以碰么?”
凛不带他意地礼貌询问,“你自己可能感觉不出来这种事情。”
费奥多尔眨了下眼。
他在长相上较太宰的清隽更多了几分脆弱的透明,看上去更偏向“漂亮”的领域,加上身上不自觉地带着的病气,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既柔软,又温和。
费奥多尔望着她说:“可以。”
凛没有迟疑地碰到了他的额头,另一手从鸡尾酒上撤开,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上。
片刻后,她很笃定地说:“你在发烧。”
……
“是低烧啊。”
诊所的医生拿着体温计看了看,视线在费奥多尔身上转了几圈,“除了这个,你没感觉到任何感冒或者发烧的症状吗?”
费奥多尔温顺地坐在那里,看上去尤为纯良无害。
他说:“没有。”
医生: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感觉不到?”
费奥多尔:“嗯。”
“抵抗力差和过度劳累导致的低烧。”医生做出结论,他边说着,边要去试一试费奥多尔手上的温度。
费奥多尔往后撤了一下。
坐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玩着手机游戏的凛,在这时伸出手拦了一下,阻碍了医生没有察觉下试图继续前进的手指,一并挪动了一下位置,和费奥多尔在长凳上的距离瞬间拉进了:“请问要挂水吗?还是只需要吃药就好了?”
“一般来说吃药就可以了。”
医生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,他略显担忧的目光在费奥多尔身上又转了两遭,“如果明天晚上还没有退烧,记得再过来一次。”
付账当然是由费奥多尔来。
凛靠在窗口帮他拿药,看见费奥多尔的视线在药品上多停留了两秒。
“你该不会很讨厌吃药吧?”
凛问。
费奥多尔对答如流:“应该也没有人会喜欢吃药。”
“话是这样说……”凛打量的视线十分坦荡,很快就有了结论,“你不擅长应对药片,对吧?”
确实也有这种人。
吃药的时候很难吞咽药片,更倾向于服用冲剂。
被做出了关于自身这样的论断,费奥多尔用沉静的目光看着露出了狡黠笑容的凛。
他还没有给出肯定,但凛却好似已经从他的微表现中读出了答案,等待的姿态随着她翘了下嘴角的动作而消失,凛垂眸,手指快速的在手机上移动,很快打通了新的一关。
好心的医生顺便倒了一杯温水过来。
凛进入下一关的动作就此停止,她饶有兴致地望向接过了一次性纸杯的费奥多尔。
费奥多尔侧眸看了看她。
凛主动帮他拆开药片,倒入他的掌心。
白色的圆形药片落在手掌内,凛发觉费奥多尔的手指其实很修长,或者说,十分像是钢琴家的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