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说什么,南淮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村子里的人斗嘴,吵闹,事实上这种平凡而有趣的凡人生活从他出生开始,就从没接触过。
即使到后来跟随李若寒离开之后,他的生活也沉溺在复仇与修练之中。
或许是得到不易,也怕失去,他紧紧闭上嘴,不再开口,仿佛融入了白雪中,不曾出现在村庄内。
老鸨那衰老的容颜被打铁老头几人说得有些涨红,气呼呼地垂下头,假装睡了过去。
于是吵闹打趣戛然而止,村庄嘿嘿一笑,拍了拍老鸨的肩膀对着大家伙轻声道:“嘿嘿,这小姑娘脾气倔得很,咱们不说话,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?”
众人纷纷点头,觉着有趣。
接着,他们就慢慢地等,疲倦的眼皮上下眨巴,仿佛随时都会紧闭过去。
氛围渐渐有些阴森,有人垂下头,学着老鸨的样子趴在地上,枕着手臂把头埋进人看不见的地方。
有时候,这是一种娇羞。
有时候,也是埋头人不想让人知道真相而已。
老鸨是村子青楼里出了名的大嗓门,素来爱讲话。
但此刻,她已然沉寂了三炷香时间。
村长由一开始的兴奋之色慢慢忧郁,继而伤感,众人也都不说。
各自都心知肚明。
一位小女孩浑身颤抖,发紫的嘴唇像是被涂上了鲜艳的颜料,她紧靠着身旁的中年妇女,一双细嫩的小手牢牢抓住妇女粗布衣衫,头贴着手臂,轻声道!
“母…母亲,我好冷,我…好想睡觉!”
“母亲…”
中年妇女很安静,她的手一直靠放在女孩的头顶上,没有动弹,原本还有点余温,此刻,却极为冰冷。
小女孩的泪水倾巢而出,年纪虽小,可对于某些离开的生命却要比成年人都要敏感许多。
这一刻,大家都没有说话,同时保持安静,像极了从前村庄举行活动时听着村长发号施令那样。
哭声在村庄内传开。
中年妇女死了。
老鸨也死了。
她们走得安详,在一片雪夜里,在村民的怀抱中。
女孩也不知哭了多久,抬起头眨着一双泪水盈眶的眼睛看着村长说:“村长爷爷,一一好想睡觉。”
“一一,好累…”
“一一想母亲了…”
“村长爷爷,一一想下辈子也跟村长爷爷住在一起,这样,活得久…”
“一一…”女孩终于是扛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