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鼓乐声响,小皇帝在众侍卫的簇拥下,走向了拜将台,司礼官已经大声喊道:“吉时已到,天子拜将!”
小皇帝走到薛破夜和宋飞身边,二人便跟随着小皇帝走上了祭台。
游少卿手中捧着金黄色缎子包裹的大印兵符和封诏文书跟在身后,也一起上了拜将台。
在台下群臣和众将士的目光中,四人登上了台顶,薛破夜和宋飞跟随小皇帝向南祭天,口中祷告着。
祭完天,薛破夜和宋飞跪在小皇帝的面前,恭敬听封。
小皇帝从游少卿手中接过大帅印和兵符,交到薛破夜的手中,温言道:“北伐军统兵大元帅接印出征,愿你二人尽忠报国,凯旋而归!”
“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二人齐声道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乾坤一统,令及四方。今有北方不顺,伺机欲动,朕钦命薛破夜为北伐军大帅,宋飞为北伐军副帅,领兵北进,以振天子之威,造黎民之安。兹令全国子民,齐心合力,共盼北进功成!钦此!”太监接过游少卿传过来的诏书,高声宣读。
群臣已经众将士齐齐跪倒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声音响彻广场,远远传了开去。
小皇帝凑近薛破夜,轻声道:“师傅,徒儿本想随你一同出征,可是京都总要有人镇守,所以北伐一事,全赖师傅了……师傅,你……你要保重……徒儿等着为你凯旋接风……!”说到后来,声音竟然有些哽咽。
薛破夜心中叹息,也低声道:“圣上,臣走之后,你自己也要处处留心,不要轻信任何人,丞相忠诚,是你的手臂,可亲之信之……臣此番出征,必定全力以赴,圣上不必挂念!”
大楚承庆元年九月十八,承庆皇帝拜薛破夜为北伐军大帅,挥师北进。
薛破夜跨马扬刀,领着三千步兵和一千骑兵,浩浩荡荡地开赴泰州,那里有将近三十万官兵在等待着他的统领。
泰州位于大楚北部偏南,与青州不过三百里路途,属于大楚的一个较大州府。
从十天前开始,就有各地开拔过来的军队,如同潮水般涌向了泰州,在泰州城外三十里地安营扎寨,营营相接,气势磅礴,兵士们也大都是一副傲然之色。
几乎每一天,都有新的军队加入到营地之中,到薛破夜率领四千兵士进入泰州城时,泰州外的军力已经过了二十万,行营连接上百里。
薛破夜到达泰州城时,泰州府尹薛木隆就满面愁容红着眼圈告状:“大帅,那些家伙太不像话了。成日里打架斗殴,游手好闲,弄得泰州鸡飞狗跳,老百姓没个安生,卑职恳请大帅做主,好好惩治一番那帮没规矩的家伙。”
薛破夜冷笑道:“薛大人,本帅是来统军的,不是来听你牢骚的,我听说你的泰州军以主人自居,时常挑起事端,你可别告诉我没这回事。”
宋飞也粗着嗓子道:“薛木隆,西北军情如何?可有异动?司马大人前往雍州,如今可有消息回来?”
他连续问,薛木隆一怔一怔。
“回副帅,前两日刚刚得到消息,雍州军已经集结到与沂州交接的沂河边,看样子,随时都会过河攻击沂州。”薛木隆小心翼翼地回答:“不过司马大人尚未传来任何消息。”
这个“副帅”的称呼,让宋飞的脸色变了变。
“沂河这边,沂州可派人驻守了?”薛破夜皱眉问道。
薛木隆禀道:“沂州有两万军力,已在河边布下了一万军力,大都是弓兵,防止西北军渡河。”顿了顿,道:“不过依卑职之见,即使在沂河部下了防军,可是一旦西北军强渡沂河,沂州军未必能抵挡得住,而西北军若真的登上南岸,那么以沂州城中的兵力,远不足以与西北军抗衡,到时形式只怕是相当危急的。所以大帅还需早定战略,防患于未然。”
“沂河边,西北军有多少兵力?”宋飞沉声问道。
“大概有两万人。”薛木隆苦笑道:“不过大帅和副帅应该明白,这西北军的战斗力,远在我军之上,虽是两万人,但是要防他的两万人,我军若无四五万军力,实难抵挡。”
薛破夜皱起眉头,从薛木隆的语气中,他听出薛木隆对于西北军战斗力的恐惧,也就是说,西北军的战斗力强悍无比,绝非危言耸听,而是真有其事。
最让薛破夜担心的,乃是楚军的心理。
这薛木隆作为一州脑,言语中已经对西北军就有恐惧之心,那么整个楚军呢?
难不成已经有了未战先怯的情绪?
薛破夜看了宋飞一眼,道:“宋将军,不如我们先去营地看一看?”
宋飞尚未答应,就听薛木隆殷勤道:“大帅,为你们设下的接风宴已经准备妥当,泰州大小官员都在等候,大帅看是不是先吃点东西再去?一切全凭大人做主。”
宋飞拍了拍肚子,粗声道:“也好,老子肚子正饿着呢。”看了薛破夜一眼,道:“大帅,兄弟们不吃饱肚子,也不好干事啊。”
薛破夜微笑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先见见泰州的同僚。”d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