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从小一起长大,相依相伴这么多年,你舍得抛下她一个人么?”
连姑射,连瑶姬。
邀月已经很多年没听过别人提起这两个名字了,一时那冷若冰霜的面容上,竟有几分难得的恍惚。
那是她和怜星的本名,是多年以前,无垢山庄上一代家主连旭为她们所取,又亲自写在连家家谱上的名字。
除此之外,这世间还有她们姐妹二人身世痕迹的,只有皇家一句轻飘飘的“帝姬薨”。
“你是不是把我看的太孱弱了?”邀月话语中有几分无奈,“我也没打算真的怎么样,不过是去帮那小子镇场子而已,真要说起来,论武功,这天下能有几人胜过我?”
“这不能怪我想歪,”巫行云淡定道:“谁让你一副托孤的模样,嗯?”
已经面瘫十几二十年的邀月:“”
我难道其他时候有多余的表情?
“所以你该笑笑,”巫行云掐掐邀月的脸,又面不改色收回手道:“你总是这样,怜星才不敢接近你。”
邀月沉默了一会儿,果断转移话题。
“无缺的事,我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“你我之间,不必如此。”巫行云道:“只是,我不日便要返回家乡,七秀弟子,还望你照料一番。”
邀月点头:“自当如此。”
小伙伴都这么说了,邀月心想,不管这次那小子要搞什么,我总归要活着回来。
“我记得,你从前说找不到回去的路,如今,是?”
巫行云微微一笑:“虽然是巧合重逢,但那家伙在这样的事上,从不说谎。”
邀月想起方才所见的白发公子,无意识点点头。
被自家姐姐支走后,连城璧始终在想方才唐无乐的话,聪慧如他,自然听得出话外之音。
但是,有什么要需要他大姐姐去的?
“别想了。”
唐无乐见他眉头皱得极高,恍惚间竟是丢了一贯的从容温柔,显出几分这个年龄才有的少年气出来。
“这件事只有邀月知道,连怜星都只得了零碎的信息,你鬼主意再多也翻不出来的。”
深蓝长衣的青年掐了绣玉谷中一朵开得正艳的话,轻轻嗅了嗅后,对一脸心不在焉的连城璧淡声道。
“但您知道,是么?”
连城璧紧了紧手中的剑,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若是以后的他,此刻心中再如何惊涛骇浪,面上也绝不会显露出半分不对出来。
但现在他还未及冠,甚至不满十八岁。
还是太年轻。
眼中的焦虑轻而易举就被在场两个人精看了出来。
“我是知道,又如何?”唐无乐懒懒道:“邀月没有告诉你,我也不好越俎代庖,自己查去咯。”
“瞧你把人家小孩急的。”
李建成足尖轻巧地点在花海之上,伸手去接自云层倾泻下来的细碎阳光,笑吟吟道:
“不过小孩,想知道的话,去问你姐姐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