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开始是有一点吧。”周瑜轻轻碰了碰孙策头上缠着的白纱,慢条斯理道:“不过要是能因为这点破事气这么久,我早就被你气死了。”
孙策:“”
孙策宛如一条风干的咸鱼,干巴巴地瘫在榻上,看着可怜极了。
“那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出来见我啊?”未来的江东第一美男子眨巴眨巴他那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眼,超小声的念叨:“还不是生气了,公瑾你脾气有时候真的好奇怪啊”
后面的话在周瑜无言的注视下消失了,耷拉着脑袋不吭气。
明明他才是做兄长的那个,面对义弟周瑜时,最先怂的却永远是他。
孙策曾经想过这个问题,不过大多时候都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然后抛之脑后。
嗨,还能是什么,我是哥哥,总要让着弟弟嘛。
时年十六岁的孙家小霸王沾沾自喜想到,完全没有考虑到,周瑜只比他小了几个月。
望着一个人摊在哪里不知道想什么,想着想着就傻乐起来的义兄,周瑜默默扶额。
就这傻样,要是以后他不在,被谁坑了都不知道。
周瑜唇边笑意一闪而逝,而后眸色逐渐深了起来。
他方才却是没有蒙孙策的。
半个月闭门不见,不仅是因为孙策那丫的胆肥了敢试探他,还有就是
已经很多次了,他梦到了撩天的业火。
他昏昏沉沉的,意识似乎沉浸了最深的黑暗。一条人影迷茫地朝前走,不知道走了多久,身边的大雾慢慢散开,朦朦胧胧的风物显得清晰起来。
最先出现的是静谧的山林,林间的风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柔柔地拂过他眼角眉梢,暖得他身心舒畅。
他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盘坐在水潭边的巨石上,入目瑶草琪花不谢,青松翠柏长春。
万里长空澄碧如洗,与地平线交接的天际却挂着几朵飘忽的红云,任意变换着形状。
奇珍异禽在这里仿若平常,悠闲地在林间跑来跑去。叫不出名字的异兽仰首长啸,霎时就被一只五彩的孔雀拍着翅膀啄了下去。
周瑜好奇地多看了几眼,便见那孔雀落到地上,尾羽一收,竟化作了个眉目俊美的少年郎。
那少年郎身着银色衣袍,看不出什么材质做的,边缘绣着若隐若现的符文,隐隐流转着绚丽的光。
周瑜还来不及惊讶,便见那少年郎一下子扑到“自己”面前来,抬手就要去碰“自己”盘坐的腿上安放的东西。
他本想躲开,奈何意识无法掌控身体,只得看着“自己”放在琴上的手优雅一拂,少年郎霎时被掌风扫过了七八仗的距离。
但这点情况显然无法对少年怎么样,半空中打了个旋儿的身形一闪,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。
“哼,这么宝贝你的琴,有本事就不要拿去抽李昭明啊?”
那少年插着腰哼唧半天,“要不是李昭明约我在这里见面,我才不要来见你这个混蛋。”
“嗯?”他听到“自己”发出疑惑的声音,指节分明的手兴致缺缺地在玉色琴弦上拂过。
“他约你来榣山做什么?”
“我怎么知道?”
那少年捧着脸蹲在水潭边,以水为镜,撩发自照,水潭映出他惊为天人的容颜。
“他前不久被那两个丫头吵得要死,哦不对,是聂小楼一个吵,宣师附带的,总之跑去了不死火山拔了我家祖宗的头上的两根翎羽,大概是来找我帮忙解决这个问题的吧。”
少年漫不经心说道,实际上的妈,被拔了羽毛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。
“孔宣,”“他”听到自己柔柔说道:“如果是这样,你打算怎么跟他说?”
“还能怎么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