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钱蓁蓁挠了挠他的掌心,“那你先告诉我,当初去安曦基地后,经历了什么?”
昏暗中,阿淼的呼吸加快了些,他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,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诉说起来:
“我刚到安曦基地,就被伦韦笙带去了实验所,开始的半年,我都在重复‘清醒——昏迷——再清醒——再昏迷’这个过程,他们在我身上做了不少研究,大部分是取用头发和血液,也给我泡过或者打过很多药剂……”
“对了,当时负责我的实验组名为光耀,跟当初来旅馆的关涵不一样,属于安曦基地的激进派,而关涵待的实验组名为破晓,属于安曦基地的保守派。也是后来,霍尔娜决定让我成为霍祈安,我才知道她安排光耀实验组来负责我,其实是存了钓鱼的想法,而我就是她的钓饵,用来引出藏在安曦基地中,与锐纳森有所勾连的暗桩。”
钱蓁蓁听得紧张起来,攥紧他的手指问:“那光耀实验组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?霍尔娜后来有没有安排可靠的人给你检查身体?”
阿淼安慰她:“别担心,光耀里面也有霍尔娜的人在盯着,那个暗桩只是切了我一根小脚趾,后来被追回来,破晓的人立即给我动手术,脚趾续接成功,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。”
怎么说得那么轻松?!
钱蓁蓁腾地坐起身,“切你脚趾的人呢,还活着吗?!”
阿淼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怒意,也跟着坐起来,面对面揽住她的肩膀,“别生气,已经死了。”
他凑近些,抵上她的额头,幽幽说道:“在我成为霍祈安的第一天,我就亲手解决了他。你要是当时在场,看了也会解气,但我庆幸你没在,我不想你看着反胃。”
钱蓁蓁沉默,片刻后才开口:“除此之外,他们还对你做过什么?”
他抚着她的头发,满是无奈:“既然你问了,我也不想瞒着你,可要是说了,我有怕你生气……就当听故事行么?都过去了,我现在……至少现在还活着,能和你说话,能给你做饭,对不对?”
钱蓁蓁反握住他的小臂,低低嗯了声。
阿淼接着说了下去,“暗桩不止一个,除了光耀实验组里的科研人员之外,实验所里的清洁人员、安保人员,也存在着暗桩。当第一个暗桩暴露,其他暗桩也立即行动起来。霍尔娜做了些安排,弄清他们的联络方式,阻断了他们与锐纳森的沟通,他们走投无路,决定弄死我这个实验品,锐纳森得不到的东西,安曦也别想研究出什么成果。”
“实验所里有很多种毒素,当时那个能够接触到毒素样本的暗桩,找了一种植物毒素,趁着我定期浸泡药剂的时间,注射进我的医疗舱里,我中招了……”
察觉到钱蓁蓁在颤抖,他略过自己的伤情,简明扼要地说:“当时负责我的已经变成了破晓实验组,他们治疗了我四个多月,一度以为我没法儿撑下去。最后还是关涵出主意,因为她来过旅馆,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,就向伦韦笙建议去长宁把你请到安曦,或许我在感应到你的存在后,求生意志会更强烈。”
“可霍尔娜不会答应。”
“嗯。”
阿淼应着,轻笑一声:“伦韦笙也不是蠢人,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,把我的行李全都还给了我。主要是那些照片,你或者我们的照片,他帮我贴满了整个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,还有这个……”
他松开钱蓁蓁,从训练裤的裤袋里摸出一个东西,塞进她的手里。
钱蓁蓁并拢五指,是红绳,她当初编给他的。
——不管你以前是谁,以后又是谁,做了我的赘婿就不能跑了。
她垂低脸庞,拉住阿淼的右手,帮他重新戴在了手腕上。
阿淼继续说:“那时关涵给它做了消毒,也戴在了我手上,然后我真的一天天开始转好,就像是得到了某种力量,同时我的身体机能也变得活跃。后来破晓实验组做研究,发现那种植物毒素在微量摄入的情况下,能够延缓实验品的机能衰竭,也是在此基础上,他们研究出了抑制剂,我才坚持到现在。”
话音落下,他垂低脑袋,枕在那道细瘦的肩膀上,沉哑的烟嗓里满是柔情:“蓁蓁,当时我想,一定是你在保护我。”他微抬下巴,情不自禁地吻她的颈窝,喃喃道:“谢谢你,我爱你……”
钱蓁蓁闭上眼睛,迟疑片刻后,还是抬手抚了抚他的脸庞。
“你在光耀实验组手里待了半年,又在破晓实验组手里待了四个多月,那后来呢?”
阿淼顿了顿,语气里的温柔褪去了些,“我康复后,终于见到了霍尔娜。她要我假扮霍祈安,不,用她的话说,不叫假扮,我就是霍祈安。”
钱蓁蓁皱眉,“那霍祈安本人……他还活着吗?”
他回答:“应该已经死了,至于死因尚未可知,我在安曦的这些年从未发现过他的存在,这还是在我已经成为他,拥有仅次于霍尔娜的特高权限的情况下,我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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