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依旧没有回应。
老马吞了吞口水,涎着脸走了进去,只看见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人正坐在窗沿上,他穿着灰扑扑的一件袍子,与这垠西镇上的人别无二样,然而袍子上方却露着一段白得耀目的颈子。
老马微微一晃眼,暗骂了一声自己,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,
“祖宗,前些日是我错了,我不该朝你发火,我这些天夜里都睡不着觉,痛心疾首着呢。”
窗边那人嗤笑一声,终于回过头了,
“怎么,不是说让我瞧瞧你的本事么?这还没五日便来了。”
“哎!咱不是鬼迷心窍么?来来来,这醉花阴你闻闻,正不正宗?”
他不由分说将酒瓶塞进人怀里,眼巴巴瞧着对方,眼前人倒是给了他台阶下,拿着酒壶取了瓶塞置在鼻尖闻了闻,嘴角一翘,
“算你找得到真货!”
这醉花阴清冽芳香,有着独特的兰花香气,他喝了口,长长吐了一口气。
又望向老马,“鲜鱼都采到了?”
老马一愣,旋即大喜,知道对方肯出山了。
一边心里忍不住暗自冤屈,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孽,救了人回来,非但没有得到半分好脸色,还人前马后地小心伺候着,唉!谁叫自己的生计全仰仗人家呢。
前些日,二人因些琐事吵了一架,这人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。这老马面馆能开得下去,自是靠着那一口鲜鱼面,而这鲜鱼面也只有眼前人才做得出来,老马是个粗人,哪里学得来将鱼糜包在面条里的粗活,是以短了气,处处仰人鼻息。
如今这人终于肯出山了,老马美滋滋地又把营业的红招牌给挂了出去。
这不,到了午后,陆陆续续便来人了。
狭小的厨房里,灰衣人将面具脱了下来,露出一张清丽俊逸的脸,容玉拿起碗喝了口水,长长地吐了一口气。
三年前,他被老马所救,被带到了这荒芜的垠西镇来,这一待也待了三年。回头一想,自己竟沉得住气,原本他是那么跳脱的一个人,连繁华的京城都关不住他。
自嘲地笑了笑,他拿过瓮子,悉心料理着手上的面。
等处理好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,隐隐有打架的呼喝声传来,自打到了这个镇上,容玉从不在外示人,想着老马自己也有两把刷子,倒不必担忧,可没想到,这喧闹声愈发大了起来,竟是有砸店的苗头。
容玉心里一紧,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,擦了擦手,带上了面具,开了门悄悄往外去了。
大堂中狼藉一片,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三个人,桌椅更是毁的毁,坏的坏,老马在一旁心疼地直抽气。
当中,一个红衣少女持着九节鞭,背对着他站着,容玉虽没有看见她的脸,但见她身姿窈窕,又有飒飒之风,想必长得不差。
莫非是地上的三人见色起意,却不想人家是个武功高手?
这般想着,又见地上一个受伤轻些的摸了摸脸上的伤痕,面上屈辱,
“你这娘们好没道理!咱们无冤无仇你打我们作甚么!”
那少女绣眉一挑,“打着就是你,天下名字里有‘玉’的就该打!”
容玉还没从她的话中带来的震惊里回过神来,但见少女一旋身,将九节鞭收进了怀里,容玉顿时看清了她的侧脸,心里重重一跳,这女的怎么……怎么跟自己长得这么像!,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