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惊鸿却点了点头道:“就算你跟我一样的出身,我一样瞧不上你,知道为什么吗?”
潘复愣了愣:“为何?”
梁惊鸿:“不管出身高低,做男人需得有底线,善便善,恶便恶,恩怨分明,而你潘复忘恩负义贪得无厌,你既恨我,便来寻我报仇便是,若果真如此,我倒敬你是条汉子,可你却处心积虑绑了两个小孩子为质,此等行径,便是出身再好,也是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,小爷我眼皮都不会夹一下。”
梁惊鸿几句话说出来,潘复直气的直哆嗦:“是,我潘复是小人,可你梁惊鸿又算什么好人,你不阴险,我如今这个鬼样子难道不是你害的吗。”说着一把扯开了自己脑袋上的黑布。
看清那黑布下的头脸,潘明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,这还能算是人吗,整个脸烧的面目全非,那些一条条焦黑的肉都纠在了一处,勉强才能分得出鼻子嘴眼睛,眉毛跟头发都没了,也都是一块连着一块的疤,难怪他总是蒙着黑布,这样一张脸真比那活鬼还恐怕,露出来能吓坏人了。
潘明成忍不住道:“你,你这是怎么弄得?”
潘复道:“怎么弄得,自然是拜小侯爷所赐了。”
潘明成:“你别胡说,当年我送了你一百两银票,有这些银子,去外省做个买卖营生也该过得不差,莫非出了什么变故。”
潘复:“是老子倒霉,拿着银子刚出了燕州城便遇上了山匪,那些山匪抢了我的银子不说,还,还祸害老子。”
潘明成没明白:“什么祸害,抢了银子不就放了你吗。”
潘复仰着头笑了几声:“放了我,潘少爷你还真是天真,你以为那些山匪是什么好人不成,他们都是禽兽不如的畜生,把老子当成给他们泻火的了,你潘大少做梦也想不到,我是怎么熬过来的,这些可都是摆小侯爷所赐,你说我不能恨吗,不该恨吗。”
潘明成愣了好一会儿,的确没想到潘复从燕州出去之后会是这样的遭遇,以前燕州府山匪为患,常有山匪入城,烧杀抢掠无恶不作,后周知府上任,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清缴,方太平了,虽如此,偶尔夜里也会在道上劫掠,被潘复赶上只能算他倒霉,而那些山匪常年不沾女人,见潘复生的斯文俊秀,自然不会放过。
忽想起潘复本就是好男风的,若不然当初也不会迷上南楼月进而跟皎娘和离,谁能想到过后跑路却被捉紧山匪窝里祸害了,有这样的遭遇不知算不算求仁得仁呢。
梁惊鸿却道:“这倒奇了,你本就好男风,虽说那些山匪比不得南楼月模样好,可只熄了灯闭上眼,不看脸也差不多少,他们泻了火,你也爽利,岂非正好。”
潘明成惊愕的看着梁惊鸿,怎么也想不到梁惊鸿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,这也太欺负人了吧,便是潘明成听了都觉侧耳,更慌乱潘复了。
果然潘复恼恨了起来:“梁惊鸿,你怎么不找个男人上了你。”
梁惊鸿却一摊手:“我又不好男风。”
潘复胸口起伏不定,那张脸更是扭曲起来,在外面火把的映照下愈发狰狞。
他们就在门洞子里,跟外面就隔了一扇大门,故此里面的对话,外面听的一清二楚,陆成听了忍住扶额,小侯爷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,这是要活活气死潘复啊,虽说这潘复可恶,绑了皇子跟小世子,一个弄不好,自己的乌纱帽都保不住,即便如此,陆成都有些同情潘复了,前头被小侯爷抢了老婆,算计的在燕州府不能立足,跑去外省还遇上了山匪,被劫了钱财不说,还让人爆了菊花,如今还要被小侯爷这个始作俑者奚落,做人混到这份上实在太惨了。
忍不住侧头跟李大山道:“李总兵,小侯爷如此激怒那潘复可不妙啊,万一那潘复气怒攻心,可怎么办?”
李大山道:“如今这般境况,还能怎么再坏,正是要激的他方寸大乱才好。”
陆成道:“您的意思,小侯爷是故意而为?”
李大山瞥了他一眼:“要我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天天捧着书读傻了,真到了褃节儿上却不知变通,到底还是小侯爷聪明,能想出这个主意救人。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