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旋久没听清,疑惑道:“你说什么?”
周旋久一直在国内,并不清楚他当年在法国和程皎皎的事。沈听澜一想起当年,千头万绪又被扯动,捂住头,深深叹一口气。
沈听澜从小就是人群中的焦点,从来游刃有余,意气风发。周旋久从没见他这样颓靡,很讲义气地拍拍他肩膀:“别泄气。烈女怕缠郎,何况是你。”
周旋久想起从小到大,沈听澜为自己打过的架,帮过的忙,不由得豪情万丈:“我帮你!”
……
今天的宴会地点在郊区的会所。
这里空气清新,绿草如茵。初夏的阳光热烈,女眷们怕晒伤娇嫩肌肤,多数选择在室内消遣。
沈听澜走进来时,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。他恍若未闻,视线紧紧停留在人群中央。
程皎皎正在玩牌,她像只高傲的白天鹅,漫不经心地坐在桌前,周围簇拥着一群纨绔子弟。
赌桌上气氛狂热,人人都被金钱与输赢牵动着,眼睛发红地盯着赌桌,鼻尖冒汗。
只有程皎皎不同,她支着腮,坐在高脚凳上悠悠晃动着脚尖,白裙干净得像一捧月光。她随手推出去的赌注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数额,输了不恼,赢了也只是浅淡地笑一笑。
缪斯爱她,幸运女神也站在她身旁。不多时,程皎皎面前已经堆起高高的筹码。
琥珀色的猫儿眼弯起,终于露出些浅淡笑意,脚尖轻轻晃动,足弓细白得像一捧新雪。
看来她心情不错。
沈听澜瞄准时机走过去,一把推开个为程皎皎端酒杯的混血儿。
他把手搭在程皎皎的椅背上,低头向她微笑:“皎皎,今天运气真好。”
程皎皎冷冷睨他一眼,恍若未闻,将筹码推了出去。
可从沈听澜出现后,她的好运气就消失了。开始逢赌必输,不多时,程皎皎赢来的筹码全输光了。
这点钱对于程皎皎来说不算什么,可有沈听澜在旁看笑话,意味就大不相同。
程皎皎气得小脸霜寒,旁边的青年立刻送上筹码。
程皎皎没接,起身要走。一只大手搭在肩上稍稍施力,将她按了回去。
沈听澜对她微微一笑:“皎皎,还没到最后,不要急。”
程皎皎转头瞪他,鼻尖不经意蹭过他弧线优美的下颌,男人修长的颈与喉结就在眼前。
淡淡的草木香从雪白的衬衣领口散发出来,熟悉得叫人恍惚。
程皎皎一时忘了回答,由着沈听澜握住她手,用最后一个筹码下了注。
只一把,就将筹码统统赢了回来。
沈听澜将所有筹码堆在程皎皎面前,讨她欢喜。
谁知程皎皎见了这鲜明对比,更是怒上心头,血色涌在脸颊,像一朵正由白转红的玫瑰。
她转头,今晚第一次正视沈听澜。
沈听澜一直看着她,见状立刻微笑起来,简直有些讨好的意味。
这一笑可了不得,程皎皎猫瞳圆瞪,扬起手来。
沈听澜训练有素,一把捉住她纤细手腕:“乖,这么多人看着,回家再给你打。”
程皎皎挣不脱他手,还被暗暗摩挲几下,眼都红了。她咬一咬牙,到底克制住情绪:“松手。”
沈听澜觑着她神色,松开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