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蔚心里像被注入一股暖流,她缓了一会儿,直到情绪完全平复下来,才轻声开口:“我先去下洗手间。”
陈鹤森松开手:“去吧。”
梁蔚走进洗手间,洗了脸出来,陈鹤森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接电话,指节轻轻敲击着窗沿,似听到身后的动静,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:“等会的航班,今天就不带她去了,我也不想逼她太紧,真带她去了外公的寿宴,只会让她处境更尴尬,这事你先帮我瞒着,就别和我爸妈说了。”
梁蔚大概猜测到对话的内容,她朝他走近,陈鹤森刚好讲完电话,梁蔚看向他:“舒乔姐的电话吗?”
陈鹤森把手机揣回兜里,点点头。
梁蔚:“是为你外公的寿宴的事?”
陈鹤森轻笑一声:“你想去?”
梁蔚欲言又止。
陈鹤森又转了话锋:“你订了几点的航班?”
梁蔚如实说:“晚上六点的。”
陈鹤森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,点了点头:“那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。”
梁蔚看向他:“你要不先回去,现在订机票回雁南城,可能还能和你外公一块吃顿晚饭。”
陈鹤森在床尾坐下,笑笑说:“没事,去了,昨晚不是白挨他老人家一顿骂了。”
梁蔚停顿了下:“你外公骂你了。”
陈鹤森煞有介事地嗯一声:“骂了,我长这么大来,还是第一次挨他的骂。”
梁蔚心里愧疚,陈鹤森眉眼舒展,笑了:“当真了?”
梁蔚这才意识到他在逗自己,下意识伸手要去拍他,只是还未触及他的肩膀,就被扣住了手腕,他顺势把她拽入怀抱。
梁蔚的脸撞上他肩头,她低低的斯了一声,陈鹤森微微皱眉:“撞疼了?”
梁蔚轻轻地摇头,他收着力道,其实一点儿也不疼。
他说:“嗯,那再抱一会儿。”
梁蔚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。
梁蔚静静靠着他的胸前,脑海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他先前说的那一句“以后不会让她辛苦了”。
人似乎就是这样矛盾,没有人心疼的时候,咬咬牙那些辛酸也就吞了下去。可当有人心疼,即便只是一句关心的问候,就容易令人变得脆弱。
两人都没说话,房间里很安静,窗外不时有车子飞驰而过的响声。梁蔚今天醒得早,这会靠着他,呼吸间是她身上的味道,意识逐渐迷糊时,忽然听到他在耳边问:“还喜欢我吗?”
她睡意去了大半,骤然抬头看他,撞人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里。
陈鹤森扬眉瞧她:“不是睡着了?”
梁蔚不答反问:“你刚才有说什么吗?”
“我说什么了?”
梁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轻声说:“估计是我听错了。”
临近四点的时候,两人退了房。陈鹤森拦了辆出租车,和她一起到机场。她的那趟航班,已经没有机票。陈鹤森订了另一趟航班,比她要晚一个小时。
摆渡车驶来,她那一趟航班的乘客陆续开始排队准备上车。梁蔚看了眼站在队伍之外的陈鹤森,他身形挺拔修长,一只手插在兜里,偏头看着她,目光很深。
梁蔚想了想,突然从队伍中出来,快步走到他身边。
陈鹤森低头,眼眸温柔: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