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信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,停了会儿,又显示在输入中。过了许久,他才发来一条信息。
陈鹤森:抱歉,家里的小朋友拿我手机玩胡乱发的。
梁蔚指尖轻轻抠了下手机边缘。
梁蔚:刚才你有发了什么吗,我刚才没看手机,只看到系统提示撤回了条消息。
陈鹤森握着手机,看到这条回复,他眼皮动了动,食指敲了敲手机屏幕,顺水推舟地回了条信息。
陈鹤森:没看到?那没事。
陈鹤森偏头看了眼趴在他膝头上的罪魁祸首团团,小家伙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他。陈鹤森轻笑了声:“下次不要拿舅舅的手机乱发信息,懂了没?”
团团双手合十,可怜巴巴道:“团团知道了。”
陈鹤森轻叹了口气,突然间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。他嫌麻烦,手机一向不设密码,没成想今天借给外甥女玩一会儿,就惹出了这样的事。
团团好奇心十足:“舅舅,那这个姐姐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啊?”
小家伙还穷追不舍,陈鹤森说:“舅舅还没和姐姐表白。”
团团努起嘴巴,理直气壮地说:“可我刚才不是帮你问了吗?”
陈鹤森眼底蕴着笑意,拿手指轻轻弹了下小姑娘光洁的额头:“舅舅不用你帮忙,舅舅自己来。”
刚才的那条语音消息就被两人这般粉饰过去了。
周珍做好了晚饭,喊梁蔚和姥爷洗手吃饭。窗外是嘈杂的鞭炮声,节日气氛浓厚,梁蔚想起刚才的那一条语音消息,心情莫名松快了几分。
她拿手机拍了张年夜饭的图片,上传到朋友圈。
没几分钟,重新点击微信发现这条朋友圈底下不少人点赞留言,那一行点赞的昵称里,不出意料地出现了chs三个字母。
其乐融融地吃完年夜饭,梁蔚让姥姥和姥爷在客厅看春晚,她和周珍一起在厨房洗碗筷。周珍看了她一眼,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:“你刚才在饭桌上一直发信息,和谁聊天呢?鹤森?”
梁蔚垂着眼皮:“不是他,和一些高中同学。”
周珍感叹:“我闺女又大一岁咯。”
闻言,梁蔚微怔,思绪游离,她二十六了,那他也二十六岁了。他们是同龄,梁蔚在12班的时候波哥让大家填家庭住址等资料时,留意过陈鹤森的出生年月,他是6月28号出生的,典型的巨蟹座。梁蔚记得高中时买过一些关于星座分析的杂志,列了几个比较温柔的男生星座,其中就有巨蟹座,里头分析这个星座时说巨蟹座的男生温柔又有分寸感,但巨蟹座的温柔并非是毫无底线的。
姥姥和姥爷电视看到九点也就困了,两人回房间休息。客厅里只剩下周珍和梁蔚,周珍磕着瓜子,忽然说了句:“蔚蔚,你爸这些年有没有联系过你?”
骤然间听到这个名字,梁蔚愣了几秒:“没有,自从高二转学后,他就没有联系过我。”
周珍忍不住骂了句:“这个死东西。”
梁蔚平静地说:“他最近几年怎么样?”
周珍:“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梁蔚哦了声,话题就此中断,谁也没再提及梁国栋,仿佛这个人于她们而言不过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。
距离凌晨还有半个小时,周珍打了个哈欠,从沙发上起来:“我这熬不住了,先去睡了,你也早点睡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梁蔚没什么困意,怀里塞了个抱枕,靠着沙发背点开微信,浏览朋友圈,大多数的配图都是年夜饭。
梁蔚刷得入了神,直到电视屏幕里主持人激动的倒数的声音响起。梁蔚才恍然退出朋友圈,点开和陈鹤森的聊天界面。
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时间跳为四个零时,她的手机震动了下。
陈鹤森:新年快乐。
梁蔚:新年快乐。
陈鹤森:我以为你睡了。
梁蔚:没有,我都挺晚睡的,只是没想到你今天也会这么晚。
陈鹤森:新年嘛,得熬个夜表示一下重视,阿姨她们呢,都睡了?
梁蔚:他们熬不住,先前就回房间休息了。
陈鹤森:什么时候回来?
梁蔚眼睫微动,手指在输入框里打字,过了许久发出了两行字:过两天就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