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琏就是故意的,这人向来心机深沉,明知道他最爱这家糕点,又明知他不便当着那姓朱的面发火,故意叫他留在这里受折磨!
成瑾恼了一阵,终于忍不住了,撩开另一边的窗帘,对外面的谷音招手:“我要吃芋泥糕和荷叶酥,你去买。”
谷音点点头,径直走向了队伍顶端,再自然不过地插队。
后面的人们顿时骚动,有人要出言指责,却被人拉住,低声提醒那马车上挂着瑞王府的标志。
瑞王府啊?那没事儿了……
大家都知道、甚至习惯了瑞王府那个嚣张纨绔的世子横行霸道。不过是插个队罢了,算轻的,可若惹了这厮,说不定就要家破人亡了!关于这样的传言可不少!
掌柜的包糕点时,谷音掏出钱袋子,正打算照惯例帮后面排队的把账一并付清,当做是插队补偿,忽然听到成琏道:“我代兄长向诸位致歉。兄长今日身感不适,暑热不敢久待,因而才……抱歉。”
谷音瞥了眼装模作样四处作揖的成琏,冷笑一声,高声道:“诸位的账,世子一并付了!”
却不料,他不说还好,一开口,周围人反倒面露不忿,窃窃私语道:“谁出不起这两个钱……”
“不过是仗着钱势……”
“呵,成瑾嘛,向来如此!”
成琏微微皱眉,长叹了一声气,急忙再度向众人作揖赔罪,好容易才将这股众怒压下去,他红着脸上前抢先从谷音眼前接过掌柜包好递来的糕点,匆匆回马车上去。
谷音愣了下,眼看着马车轱辘又滚了起来,急忙跟上去。
——他付的钱银!这成琏真好意思坐享其成?!果然心机深沉不要脸!
成琏上了马车,殷勤地将糕点打开捧向成瑾。
成瑾不想理他,但想想这糕点是谷音买的,而且着实很馋,便勉为其难地捻了一块又一块……直到大半下肚,馋虫饱了,成瑾的心情也好了许多,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残屑,对成琏递来的丝帕视而不见,打起窗帘,懒懒地斜倚在一旁观看景色。
忽然,成瑾收回目光,瞥向成琏。
只见成琏捻起成瑾刚吃剩下的半块糕点,正往嘴里送去,眼睛却是看着成瑾。
四目相对,成瑾冷哼了一声,白了他一眼,继续瞧窗外。
——这厮又在装模作样!
成琏不是头一回捡成瑾吃剩下的食物了,私下里如此,当着别人面亦如此。成瑾起初不解,直到有回听人背后议论自个儿嚣张跋扈、威逼庶弟吃自己的剩食、子诚真是可怜之类,才想明白这遭。
成琏果真城府极深!惯会装这可怜!哼!
但成瑾懒得拦这厮,反正不作这出戏,这厮总还有许许多多别的花样,他若一一去拦阻,既麻烦,又显得他多重视害怕一样,哼,爱吃人剩食就吃去吧!当是喂狗!
虽然,狗比成琏可爱太多!不,便是拿他俩放一块比,都是欺负狗!哼!
好容易马车回到了瑞王府门口,成琏先下车,伸手扶向成瑾。成瑾本打算嫌弃地躲开,可忽然心念一转,生出了个坏主意,便顺势抓住了成琏的胳膊下车,然后浮夸地“哎呀”一声,装作崴了一下,狠狠地一脚踩在成琏的脚背上。
成琏闷哼一声,勉强忍住了没失态,只是下意识扶牢了成瑾。
成瑾倒是嚷起来:“你弄疼我了!你故意的!我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,好端端说扶我下马车,却是为了掐我!你好阴险啊!”
“……”成琏默默深呼吸,忍住将这蠢货殴打一顿的冲动,松开他,退后一步,垂首道,“抱歉,哥哥,刚刚因你站立不稳,我才——”
“不想听你辩解!”成瑾冷哼一声,昂着头,大步跨上台阶。
成琏只好把话吞回去,跟在他身后回府,目光瞥见那腰身屁股扭得风骚,心下更加阴冷,狠狠地骂了句浪货。
作者有话要说:成瑾:[发言过于激烈已被折叠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