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宁到茶餐厅时,时间也差不多是九点多,不过比贺弥慢了一步。
她进去时,看见贺弥已经坐在里面等了。
因为是工作日,这个时间过来喝早茶的人相对较少,温宁一眼看见她,然后拎着车钥匙朝她走去。
“等很久了吗?”
她扯了扯唇角问,贺弥闻声抬头,冲她弯唇笑了下,“没有,也是刚到。”
“看下吃什么。”贺弥捡起桌上的茶点单递给她。
“不用了。”温宁接过放一边,“我吃过早餐过来的。”
“那喝茶吧。”贺弥又端起桌上的茶壶,准备往她面前的杯子里倒茶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温宁接过她手里的茶壶,“你找我什么事?”
她垂眸给自己倒茶水,贺弥沉默地望了她一会儿,而后说:“想跟你说一下大哥的事。”
温宁放下茶壶,想说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,贺弥却先一步,递给她一沓东西,“你先看看这个。”
温宁掀眸看她一眼,发现向来活泼外向的贺弥,此刻却异常的沉稳安静,好像有什么大事要跟人谈。
温宁默了默,接过了她手里那沓东西。
最上面一张:医院的手术同意书。
温宁稍稍楞了下。
发现上面的患者名字是贺之洲时,不由得飞快地往后翻了翻。
全部都是跟贺之洲有关的病危通知书,风险告知书,还有各种缴费用药的单据。
“年初三的时候,给你发的那些消息,其实不是大哥发的,而是我发的。”贺弥捧着面前的茶杯说,“那天大哥上午动完手术,就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了。”
“晚上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,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,医生说,如果他在二十四小时内醒不过来,可能就……”
贺弥哽咽了下,“而动手术之前,大哥就交代过我,如果他死了,或者彻底瘫痪成了废人,就永远不要告诉你。”
“他那个时候命悬一线,我只能暂时先按他交代的,给你发那些话让你对他死心。”
难怪!
难怪昨天在拍卖会上看到他,觉得他整个人消瘦憔悴了许多。
原来不是错觉,他是重病了导致的!
只是温宁想不明白。
“为什么?”她抬起头,抓着手里的纸张有些抖,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“我也问过大哥这个问题。”贺弥端起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,“他说,如果让你眼睁睁看着他死掉,也许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,你都没有办法从中走出来,但是如果让你恨他,你也许会过得更好。”
“你还很年轻,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即便是他死了,他也希望你以后可以过得好些。”
贺弥说的这些话,温宁听着,隐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好像在哪里听过。
然后她的记忆渐渐明朗起来——那天在北江飞往南城的航班上,贺之洲问起她关于威廉和an的事,她跟他说过类似的话。
当时她还奇怪他为什么突然会对威廉的事那么感兴趣了,原来,那个假设性的问题,是他替他自己问的。
而她的回答,促使贺之洲作出了后来的决定。
与此同时,医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