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沉默了许久,只道:“睡觉。”
“好。”贺之洲闭上眼,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。
黑暗中,温宁却始终睁着眼,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渐趋平稳,估摸着他睡着了,小心翼翼试着从他怀里退出来。
可是她稍稍一动,贺之洲两条手臂就将她锁得更紧。
无奈,温宁最后只得放弃挣扎。
等天亮了,再想办法吧。
反正他总要出去的。
温宁这样想着,也终于闭上了眼睛。
可贺之洲呢,虽然眼睛闭着,但是这一夜,他并没有怎么睡着。
脑子清醒地生生捱到了天亮。
晨光微曦,夜里压下去的某些东西,又苏醒了。可必须得忍着,他轻不可察地叹息一声,睁开眼,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让他微微敛了眉。
他垂眸看向怀里的温宁,吻了吻她的发顶,这才小心翼翼将她从手臂上放下来。
被枕了一夜,手臂早就发麻没了知觉,贺之洲揉着肩膀,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,像吊着条假肢似的走进浴室。
随手脱了身上的浴袍扔在洗手台,贺之洲走进里面的淋浴间,伸手将花洒打开。
洗澡水洒下来,热的。
贺之洲又再次将它调成了冷水模式,微扬起头,任由那冷水迎面浇灌下来,打湿了他的脸。
晨起的水很凉,滚过性感的喉结,顺着明晰的线条从紧实的肌理淌下,将那一身的燥热冲散,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。
冷静下来后,贺之洲方才关了水,走出淋浴间。
洗漱完毕,他重新裹上浴袍,从浴室出来。
进衣帽间换上一身白衬衫黑西裤,贺之洲又到中岛柜选了只手表戴上。
等再从衣帽间出来,男人又恢复成了白日里那个优雅矜贵、禁欲自持的豪门贵公子,贺之洲。
他抬眸看眼床上,见温宁还在熟睡,于是悄声踱步过去。
弯腰给温宁掖好身上的被子,他这才拿走床头柜子上的空水杯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。
而就在房门关上后的下一秒,床上的温宁微微睁开了双眼。
她在床上躺了会儿,估摸着贺之洲下楼了,这才从床上起来。
房间里有明显的茉莉花香,她隔着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。
她先前在空中花园种的那片茉莉长势喜人,叶片青翠欲滴,其中点缀着数不清的纯洁小白花。极致的绿色和白色,在晨光下相互映衬,散发着勃勃生机。
它们,还真是被贺之洲照顾得很好。
温宁沉默地看了一会儿,眼睫轻煽了两下,转身朝洗手间走去。
洗手台旁,她先前用过的牙刷和杯子还在,跟贺之洲的放在一起。
虽然,没离婚以前,两人用的东西,很多都是她亲自添置的,她喜欢跟贺之洲用成对的东西,譬如这对牙刷,譬如两个人的杯子,和毛巾。
每当看到,就会悠然而生出一种亲密的感觉,无形中能够提升她的幸福感。
现在离婚了再看到这些东西,多少有些触动。
温宁沉默地走过去,挤上牙膏刷牙。
等她洗漱好,进衣帽间随便取了套先前留下的衣服,温宁便从房间出来。
她站在走廊往一楼认真观察了下,确认贺之洲已经出门,便快步朝楼梯走去。
她提步下楼,却恰好遇到往楼上来的兰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