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很多人来看麦田。”陆听寒说,“毕竟这座城市被称作‘麦田里的舞台’。”
“哦对,待会我们去看看麦田吧!”
“好。”
时渊又告诉陆听寒剧团的趣事。
实际上,在每天与陆听寒分享见闻时,很多故事他都讲过了,但两人都不介意重温一次。
时渊说,程游文和秦落落总是拌嘴,要不是夏舫八卦,他永远不知道程游文暗恋她;他说剧团总是缺钱,壮阳神油的广告在外头挂了好几年都没摘下来;他说,沃尔夫冈一天都不讲几句话,在台上像换了个人,台词说得滚瓜烂熟,而特蕾西总是喜欢念童话书;他还说,当时所有人都在为伊莎贝拉女士筹钱。
“伊莎贝拉女士早就不在了。”时渊说,“她在风阳城的家变成了福利院。那笔钱是留给特蕾西的。”他支着脑袋讲,“可惜特蕾西没撑到能手术的年纪。”
陆听寒告诉他:“有了融合剂,以后感染后遗症会好治很多。现在他们已经开始研究了。”
“那就好,”时渊想了想,“会有痊愈的那一天吗?”
“我想会有的。”
他们又坐了一会。
出去的时候天黑了,什么都看不见,麦田只能明天再去。两人回到飞行器上吃了晚餐,打了一会牌,时渊还是输得一塌糊涂。
陆听寒说:“数独你都会了,怎么牌技还是那么烂?”
“不知道,”时渊老实回答,“可能不行就是不行吧。”
陆家永不服输的精神算是败在他这里了。
第二天一早,他们向麦田出发。
小麦都被感染了,长得稀奇古怪,但好歹都是金色的。巨大的机器原本到处漫步、喷出水雾,也喷出了一道道彩虹,如今没了能源,它们停在麦田间,看起来像一副定格的油画。
畜棚禽舍中也没了动物。
差点咬了时渊袖口的奶牛不见了,咩咩叫的山羊们不知所踪。墙上千疮百孔,大概是它们异变成怪物逃了出去。时渊站在缺口处,张望了一阵,看到麦田间闪过几道身影,也不知是不是它们。
放眼望去世界依旧是大片的金黄。
美轮美奂,亘古不变。
时渊看着它们,想到的却是过去的麦田。大抵如陆听寒所说,最重要的是曾经存在过。
再然后,他们回了家。
屋子西面的墙壁塌了一半,风吹日晒,屋内不堪入目。
时渊在楼梯口找到了破铜烂铁。
两个家务机器人待在原处,忠实地守卫这个家。时渊蹲下来,拍拍烂铁的脑袋,听到“咚咚咚!”几声闷响。
但是机器人的提示灯亮不起来了,或许线路老化了,他只好放弃。
两人上了阳台,眺望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