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转眼,到了年底,到了年底分红的日子。感觉不会太多,毕竟老板娘一直嚷嚷效益没达到预期。但毕竟年终财务报表上还是有赢余。
终于到了发奖金的日子。薄薄一个信封,肯定不是往年给的活期存折或存款单,厚度不对。
一千元。老板娘说效益不算好。
我一怔,确实没想到。我苦涩地笑了。
俞总会多些吧,毕竟打车费就得至少三千,一线又比后面辛苦,迎来送往,起早贪晚的。要知道这样,还不如去一线了。挣钱多少无所谓了,至少可以心安。
我感觉自己不太适合干挖坑埋人的活。不专业,更违本心,很多时,很多事于心不忍,被批评。干的力不从心,也干得不开心。
但很多事,很多时,自己无法决定命运走向,只能忍辱负重的默默前行。
后来,老板娘说:老板认为俞总不会说什么,我会嫌钱少?问我是真的吗?说我以前管经营,见过钱,毕竟年年都有得分红。
我笑容越发苦涩。说:钱多钱少都是老板对自己工作的认可度,凭赏的,自己还是工作上有待进一步加强。
但由于之前一直在一线管经营,对管理这块,确实干得没有一线得心应手,不太适应机关的勾心斗角,尔虞我诈。
老板娘说:是你得记住我是做企业的,不是搞慈善的,得端谁家饭碗就得向着谁家。
我又笑了:良心啊,良心,一不留神你成了多余的东西。
可能是看在我认错态度较好,亦或是知道自己给的钱太少了,大过年的,还得去她家里看看,都不够买礼物钱。她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我也很光棍,当天就去登门致谢拜访。过年了!有钱没钱,都要过年。
后来才知道,郑总退了没有奖金。主管经营的外聘张总五千,俞总三千,我和财务秦总各一千。挣了壹佰二十六万纯利。拿出一万作为分红。
这是擅于交际沟通的俞总打听出来的,她很不满意三千分红奖励,毕竟老板娘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打车费就不止三千。她认为她白白付出努力了。我细想想,说:还真是,这个理。深表同情。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。老板娘说原来定的是给咱俩月薪两千八,结果后来开了三千二,老板娘是不是搁这找补呢?咱们俩来十个月那边工资开到四月,这边开资八个月,一个月多四百,四八三千二,咱俩一人多开三千二百元,是否因为这个?
你可拉倒吧?找咱们谈话时是说开两千八,但这边副总都开三千二,她也不能因为她来了就给人家降工资。还能同工不同酬?咱俩不随大流还能比他们少?!咱俩都干啥,咋干的?人家都干啥?!咋干的?!
我一挑大拇指,牛掰!你真聪明,你说得对!
你确实有点亏,这么一算账,你还倒搭钱了。还得深更半夜回家,万一路上出事呢?关键是天天这么加班大上,每天八点半到岗,晚上每个九十点钟你是回不去的,一干就十多个小时,家里啥也指不上,也容易出意见。
可不咋地,别提了。俞总落寞的说。我老妈意见可大了,啥也指不上我。有天我在沙发上睡着了,半夜自己冻醒,才回屋睡的觉,我妈都没管我。
俞总委屈的说:幸亏没爷们、没孩子,要不还得离。
想想还真是这个理,钱钱看不到,人人看不到,这日子可咋过?搁谁身上谁不乐意。我附和着说道。
唉!我俩不约而同地叹气。
老板娘说,很多人羡慕咱俩,要抢着来。
你可拉倒吧,这也能信,领导的嘴,骗人的鬼!谁说也是随声附和,要是她和我说,我就告诉她,痛快换换。谁爱干这活,谁赶紧来。
以前没在一块待过不知道,这回可知道了,老板娘和老板办事完全不一样。俞总笑着说。
我苦笑了下。彼此心里都知道,现在说这个还有啥用!
混的日子得过且过,往往过得很快。随波逐流,凡事都说好,凡事都签字,凡事都点头。一团和气,日子越发平顺安康。
俞总不再加班加点,五六点钟安排好晚餐工作,就回家。不再主动留下盯着客流,盯着员工服务,忙着和客人寒暄,迎来送往。
张总也闷在办公室里,不再有五花八门的那么多意见。但和老板娘亲侄儿-采购员的矛盾日渐明显,慢慢和采购章部长意见出奇的一致。
我于是被需要,BJ、沈阳的深更半夜的随着货车出差,各种现金采购买买买。美其名曰我是管钱的,背个旧包装着十多万的现钱,穿个冲锋服,看着不显眼。
张总继续装,不是当业务总经理,采购员继续行驶采购权利,采购部长随行,为张总马首是瞻,真实作用想相当于保镖。
我名义上管钱,实际是在张总和采购员亲侄儿意见有分歧达不成共识后,出面发声支持采购员。
老板娘的意思:利益面前没有人值得信任,除非自己亲儿子。亲儿子又不可能干这活。与其让别人占不如相互制衡,侄儿占。毕竟这是唯一的亲侄子。
我还真是值得信任,不知道是我的庆幸还是悲哀。每当看到夜幕降临后,高速路上车祸残留下的痕迹,我都胆战心惊。
我由于晕车,一直被安排优待在副驾驶位置。负责辅助采购员兼司机看路况和陪着唠嗑,看着驾驶员别疲劳驾驶睡着了。
由于我们都是去省城都是当天往返,前一天半夜十一点在单位集合出发,半夜到水产早市批发市场采购,白天验货装车,并联系预定货的货运物流,约定好款到后商家后续代发货事宜。再去吃饭,返程,到家每次天都黑了。
司机就是采购员,一直在,疲劳驾驶是一定的。好在年轻,好在可以给老板娘省下外雇司机的钱,好在有足够的采购利益支撑。。
老板娘的原意是张总和章经理和侄儿轮班开,大家都不累,也就不存在风险。张总认为他是总经理,这么多人,怎么能轮到他开车。章经理认为多劳多得,谁多得就应该谁多劳。他也不会开。
于是只有亲侄儿,任劳任怨的开车回去后不断回去诉苦抱怨。老板娘说了几次,张、章都分头答应,但就是不落地执行。老板娘后来自己也觉得很没面子,不再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