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听得头疼,狠狠一片案几,道:“都给朕闭嘴!”
众臣一听,吓得瑟瑟发抖,全都跪下来请罪。
康熙黑着脸道:“这里是乾清宫,不是市井江湖,容不得你们吵闹撒野。”
“臣知罪!还请圣上保重龙体!”
康熙冷声道:“江南道御史。”
“臣在!”鹿佑应声。
康熙道:“你说李蟠与姜宸英舞弊,可有证据?”
“这……”鹿佑一时间谁不出所以然来,磕巴了一下,道:“皇上明鉴,舞弊之人狡猾,如今下官还没有证据,但是倘或皇上准奏下官督查此时,下官一定将顺天府乡试舞弊一事,查的清清楚楚,水落石出,还给学子们一个公道!”
鹿佑没有证据证明李蟠和姜宸英有罪,康熙也有些犹豫了。
鹿佑又道:“皇上您有所不知,今日京城黄沙漫天,这是老天爷发怒的征兆啊!此科榜头必有乱臣贼子,也或许是有合该高中的人才,却没有中榜,请皇上明鉴!”
云禩挑眉,黄沙漫天?这不沙尘暴么?的确,其实早年的北京城沙尘暴很平常,尤其是春天风大,云禩印象中,自己小时候每年都会遇到沙尘暴,古人都是迷信的,甚么冰雹,甚么沙尘暴,全都能说成是老天爷发威。
康熙一听,沉吟道:“简直是胡闹!这么大的事情,没有人能给朕查清楚么!?外面怨声载道,就差指着朕的鼻子说舞弊了!好啊,真真儿是太好了!来人,将李蟠和姜宸英,暂时革去顶戴花翎,关押候审。”
“皇上!!皇上!”
“皇上,冤枉啊!”
“老臣是冤枉的!皇上,臣兢兢业业,肝脑涂地,从未舞弊啊!”
“皇上,你这样做,会寒了臣子们的心啊!”
李蟠和姜宸英立刻跪下来叩头,但是如今康熙正在气头上,根本说不通,也听不进去,谁劝都不好使的。
云禩眯了眯眼目,这个时候,他本该上前劝阻的,但是皇上正在气头上,如果劝阻,只会适得其反,招惹皇上的逆反心理。
四爷胤禛也想到一起去了,他知道李蟠和姜宸英是无辜的,但是他也熟悉康熙的秉性,康熙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,如是此时迎来,只会适得其反。
康熙怒声道:“押解下去,充军处理!”
刚才康熙还说押解候审,这么一回子便成了充军处理,李蟠和姜宸英更是不服气,想要争辩一二。
云禩眼眸微转,站出来道:“皇阿玛。”
“怎么?”康熙道:“你也要为舞弊之人求情?朕这辈子最痛的事情,莫过于贪污舞弊,与结党营私!”
云禩道:“皇阿玛,儿臣并非是为了甚么人求情,而是觉得此时最重要的便是学子。学子十年寒窗苦读,从九月开始就等放榜,如今虽然处置了李蟠与姜宸英,但榜头还是榜头,所以儿臣恳请皇阿玛,暂时关押李蟠与姜宸英,以科举为重,重新科举,再次放榜,还给学子一个公道。”
如果李蟠和姜宸英是清白的,那么重新科举的结果,和现在应该差不多,这样也能证明李蟠和姜宸英没有参与舞弊。
云禩说的十分巧妙,胤禛也接了任务,当即站出来应和道:“皇阿玛,八弟所言甚是,学子苦读不已,还是应该首先重办科举,二次考试,如此一来,才能平息学子们的众怒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这事情闹得这么大,皇上又这么生气,重新考试?那主考官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,若是放榜结果不尽如人意,主考官岂不是也完蛋了,像李蟠和姜宸英二人一般,也下狱去顽顽?
康熙道:“重新考试,无错,的确很是重要了,那你们说说,谁愿意主持这次的科举重考?”
谁愿意?自然是谁都不愿意了?唯恐避之不及,退避三舍才好。
康熙道:“怎么?怎么都不说话了?平日里不是一个个上赶着替朕分忧么?这会子让你么主持科举而已,又不是让你们上战场,为何不言语了?”
众人仍然面面相觑,谁也别想挑这个头,云禩一看这场面,好罢,虽自己在这里算是三分之一个“文盲”,但眼下无人肯当主考官,云禩正好接了这个任务,便站出来道:“皇阿玛,儿臣愿意为皇阿玛分忧。”
哪知道这么巧,四爷胤禛也站出来,道:“儿臣原为皇阿玛分忧。”
康熙点点头,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由老四和老八你们二人监考,朕会亲自出题,这次的科举,绝无舞弊可能!”
“皇上英明!”
康熙又道:“鹿佑。”
“臣在!”
“彻查的事情,”康熙道:“便交给你来处理,你不是说主考失德么?那你就把证据摆在朕的面前!”
“是,微臣一定不辜负皇上的嘱托!”
康熙在气头上,虽然还没有查清楚,也没重新科举,但铁了心将李蟠和姜宸英下狱,两个人全都被投入了牢狱,等待发配。
羣臣从乾清宫出来,四爷胤禛赶上两步,与云禩并肩而行,道:“关于李蟠与姜宸英二位主考之事,八弟如何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