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也是的,三爷胤祉本就太子党。当然了,他是太子党,也不是太子党,三爷和太子的关系及其亲厚,是那种很能说贴心话儿的类型,但他从来不以太子党自居。
三爷平日里低调温柔,而太子骄傲张狂,三爷这样的人,自然正好和太子做朋友,把太子哄得是一愣一愣的,服服帖帖。
但三爷和太子做朋友,并非是因着他真的想要和太子做朋友,而是因着康熙宠爱太子,已经到了溺爱的地步,三爷知道,和太子走得近,康熙便会欢心。
三爷和太子走得这么近,如今三爷又在被无限期的禁足,他对太子卖个惨,太子便很大方的到康熙面前,给他说好话儿。
如今太子带来了一副字画,不需要他多说甚么,一切都在字画里面儿了,说不尽的凄凉和卑微。
众人在宴席上推杯换盏,而三爷一个人在形单影只,总归都是康熙的儿子,康熙看到这里,能不心有戚戚焉么?
果不其然,康熙看着字画沉默了,随即道:“老三如何了?”
太子道:“回皇阿玛的话儿,三弟在府中闭门思过,整个人都瘦削了一圈,因着太过自责,饮食都不怎么进,依儿子看来,三弟这回是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也不知三爷对太子说了甚么,总之太子给胤祉说尽了好话儿,康熙一时心软,又是太子劝慰的,康熙的气性也没那么大,又不是雍正的铁石心肠,便道:“罢了,这禁足的时日已然不短了,想必老三也思量清楚了,便传话儿,放他出来。”
“是,皇阿玛!”太子还挺欢心的,一口答应下来,立刻叫人现在便去传话儿。
太子办妥了事情,心情愉快,一转眼看到了云禩,笑道:“八弟,你尝尝这个,这个味道特别好。”
他说着,给云禩夹了一筷子菜,大爷就在旁边冷笑一声,道:“八弟,这个菜上火,要不然你尝尝这个,这个下火。近些日子,老三是没日没夜的对八弟找茬儿,今儿个还有人给老三求情,没软禁几日便被放了出来,八弟正是上火的时候,若是再吃上火的菜色,怕是火拢了。”
太子不服气的道:“大爷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三弟完全是无心的,都是那个叫做陈梦雷的人挑唆,说起来三弟也是被害之人,八弟你若是与三弟有甚么嫌隙,一定要早日说开了,三弟绝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云禩挑了挑眉,也不知道老三给太子灌了甚么迷幻汤,太子好像很信任他似的。
大爷又是冷笑一声,道:“某些人,被当了枪使,自己个儿还不知道。”
他说着,又给云禩夹菜,道:“八弟,你尝尝这个。”
“八弟吃本宫这个。”
云禩:“……”
没一会子,云禩的承槃又变成了小山,碗里,碟子里都是,堆得满满当当,再也堆不下了。
“八弟……”大爷抬起手来,夹了一块肉递到云禩碗里,就在此时……
叮!
【同盟卡,失效!】
这一瞬间,同盟卡终于到期了。
大爷还伸着筷子,脑袋里突然嗡一声,自己这是在做甚么?
为何要给老八夹菜?他看着老八承槃中小山一样的菜色,好像有一半都是自己夹的?
他这么一想,筷箸没拿稳,“吧嗒!”那块肉滚了下去,好巧不巧,没有掉在云禩身上,反而一弹,滚到了太子的袍子上。
太子当即站起身来,使劲擦了擦自己袍子上的油印,道:“你做甚么!?我看你是故意的罢?你是不是觉得八弟不吃你夹的菜,所以故意弄脏本宫的衣裳?”
大爷眯着眼目,还在出神,根本没有注意太子的话。
八弟承槃中的那些吃食,真的是自己夹过去的?虽大爷和老八是一起长大的,关系比旁人都亲厚一些,但也只是表面亲厚,大爷的防人之心比任何人都重,又怎么可能给别人夹菜呢?
这么回想起来,自己的确做了很多稀里糊涂的事情,好像有一种身不由己,但是又甘之如饴的感觉?
大爷想着,忍不住打了个冷战,掉了一身鸡皮疙瘩,只觉得自己也太奇怪了。
同盟卡到期了,大爷的好感度又恢复了往常,对云禩的好感并不高,云禩反而松了口气,看来同盟卡也不能多用,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啊。
酒到中旬,被解禁的老三胤祉便来了。
他穿的十足素气,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个憔悴,面色发白,嘴唇干裂,眼底还有乌青,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!
胤祉拜下来,道:“罪臣拜见皇上!”
他自称罪臣,加之这副憔悴模样,康熙果然不落忍了,道:“长记性了便好,起来罢。”
胤祉立刻改口道:“多谢皇阿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