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,挡住家丁去抓云禩的手。
云禩吃了一惊,侧头一看,竟然是便宜四哥!
胤禛走过来,拦住那家丁,冷声道:“你欲做何。”
家丁认出了是下榻在李家的四贝勒,吓得酒气立刻就起来了,咕咚跪下来磕头,道:“四爷!拜见四爷!给四爷请安!小人……小人不想做甚么,只是看到这姑娘……姑娘形单影只的,铜山又是多事之秋,就……就……想帮帮她而已。”
“帮?”四爷难得露出一个微笑,却是货真价实的冷笑,寒意刺骨,道:“这算是哪门子帮忙?好得很,那爷也帮帮你。”
说着,抬了一下手,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。
家丁吓得认错道:“小人知错了!小人……小人多喝了两口猫尿,就……就醉得不知东南西北了!险些冒犯了姑娘!小人知错了,请四爷给小人一个改过的机会!”
胤禛冷声道:“机会,去找县官说罢。”
随即冷声道:“扭送到官府去。”
“是!”
“四爷!四爷饶命啊!”
“四爷,念在小人是初犯,饶了小人罢!”
“四爷……四爷!”
胤禛根本不理会家丁的大呼小叫,转过头来看向云禩,道:“姑娘无事罢?”
云禩摇了摇头,还是能开口。
胤禛又道:“天色夜了,还是我让人送姑娘归家罢。”
他说着,低头看到云禩的手腕,他的腕子上有一处划痕,是方才家丁强行拉拽云禩,指甲划伤的,胤禛从怀中掏出帕子,道:“出血了,压一压。”
云禩摆摆手,匆忙想要转身离开,千万不能和便宜四哥多有交集,这“光天化日”的,若是被发现了,岂不是现场处刑?
云禩匆忙离开,一转身,哪知道女服太繁琐,竟然踩到了衣摆,身形一晃,猛地朝胤禛跌过去,简直好一个“矫揉造作”的投怀送抱,好一个欲拒还迎!
胤禛是习武之人,眼看着那姑娘突然平地摔,莫名其妙的跌过来,他本能躲开的,但不知怎么的,胤禛又生出“怜香惜玉”之心来,若是自己躲开,那姑娘跌过来,岂不是要摔伤?
这么一想的功夫,胤禛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躲闪时机,那“姑娘”一头扎在了他怀里。
四爷分明听到,背后的侍卫们发出“嗬……”的抽气声,虽然抽气声很低很低,但胤禛听得真切。
光天化日之下,有姑娘对四爷投怀送抱,且四爷并没有“拒绝”,甚至伸手接住了那姑娘,简直是奇天下之大闻,若是传回北京城,绝对能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,说上三天三夜。
云禩踩到了衣角,来了一个做作的平地摔,好巧不巧,鼻梁还撞在了胤禛胸口,撞了一个酸鼻,生理泪差点流下来,赶紧捂住自己的鼻梁。
“姑娘你没……”四爷的话说到这里,突然顿住了,定定的看着对自己“投怀送抱”的姑娘。
云禩听着四哥的话音断了,心里咯噔一声,试探性的抬头一看,果不其然,四爷用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,典藏级别的震惊眼神凝视着自己,道:“八……”。
八弟两个字,硬生生止住了。
云禩:“……”距离这么近,果然被发现了。
胤禛又是惊,又是奇,又是觉得好气,怪不得自己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这般“怜香惜玉”,一反常态,原这姑娘便是八弟!
若说是八弟,胤禛立刻便明白了过来,绝对是好感度在作祟,这也好解释了。
胤禛压低了声音,道:“这是做甚么?你不是歇息了么?穿成这样成何体统?”
云禩:“……”
云禩沉默了一阵,左右都被发现了,反而越发的平静下来,低声说了四个字:“容我解释。”
幸好,四爷是听解释的人。
但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,四周虽没有多少人,但还是有人路过的,胤禛当即黑着脸道:“随我来。”
侍从们眼观鼻鼻观心,不知这是甚么情况,一个身形高挑的姑娘“矫揉造作”的撞在了四爷怀里,四爷没有生气,没有动怒,反而道了一句“跟我来”,便把姑娘家带回了李家。
进了李家,四爷在前面走,云禩跟在中间,侍卫们不敢说话,默默的跟在后面,垂着头,继续眼观鼻鼻观心。
四爷推开舍门,进入了屋舍,道:“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