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戴到你体内的毒完全清除为止。”度罪淡声说道,用手指随意拨弄了下慕之蝉额前散落的碎发,像是在逗猫。
慕之蝉叹了口气,恹恹道:“为什么这花不是用来吃的偏偏是用来戴的……”
听此,站在慕之蝉身后的度罪安抚的用微凉的食指轻勾了下他的喉结。
慕之蝉中的毒名为「千丝」,是他六岁时遭元老院的人暗算中的,当时的度罪出于某些原因不能陪伴在他身边,这才想让杀害亲王之一来削弱该隐麾下大权的元老院有了可乘之机。
这毒无色无味,不仅十分霸道,而且堪称无药可解,按理说中了此毒的血族活不过三天,但度罪回来的还算及时,用了特殊的方法将慕之蝉体内毒素排除大半,但仍有余毒已经融入血脉,无法根除。
——除非有可解百毒的深渊玫瑰。
但深渊峡谷地势险要,其中还有有毒瘴气以及各种危险至极的怪物,哪怕是元老院那群活了千年之久的老妖怪都不敢孤身一人深入其中。
但度罪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,每天都会去深渊峡谷采摘一朵玫瑰回来,然后为慕之蝉戴上。
至于为什么偏偏是戴在头上而不是放在口袋里等什么其他地方,完全是出于度罪的恶趣味,但小小的慕之蝉什么也不知道,于是就这么一直被忽悠着长大了。
慕之蝉一开始并不知道能从深渊峡谷回来的血族是何等可怖的存在,直到他长大成人后看见古书上对深渊玫瑰的描述,这才明白一直伴随在自己身边的血族有多么强大的力量。
……
“饿了?”低沉磁性的嗓音从那张淡红色的薄唇间溢出,度罪抬手摸了摸慕之蝉的发顶。
“……不饿。”慕之蝉眼神变了变,显然想到了什么即美妙但还不太美妙的事。
“距离你上次进食已经过去一个月了。”度罪神情平静的解开扣至脖颈的衬衣纽扣,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脖颈。
慕之蝉站起身,故作自然的去看落地窗外的玫瑰花海,语调慵懒道:“嗯,但还不是很饿。”
“不按时吃饭,对身体不好。”度罪走到他身后,不由分说直接伸手环住了他的腰,将人扣搂着坐到了身后的沙发长椅上。
于是慕之蝉出于姿势原因,被迫坐在度罪的大月退上,他晃神片刻,下意识就想离开这个如铁钳般的怀抱。
但他注定无法挣脱,在对待关于慕之蝉身体方面的任何事情,度罪一向不容置喙。
慕之蝉在心里叹了口气,认命似的环住度罪的脖子瘫在了他怀里,并将下巴轻轻搭在了他的左肩。
度罪并未多言,只是将手掌贴着慕之蝉的脊背,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。
慕之蝉做足了心理建设,这才侧过脸,将目光放在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上。
于血族而言,只有在一定时间内进食一定量的鲜血才会让他们饱腹,否则就会陷入足以令人疯狂的饥饿感,进而失去理智无差别的攻击别人,同时身体亦会被暴走的异能力量而撕扯受损。
血族所饮用的鲜血都是通过特殊渠道从人类那里购买的,但慕之蝉四岁以前是饮用父母的血液,因为对于纯血幼崽而言,在异能觉醒前进食父母血液对成长发育才是最好的;而四岁之后他被度罪带走,就一直饮用的是度罪的血液。
小时候慕之蝉觉得没什么,每次饿了就软乎乎跟度罪撒娇说要啾啾,但随着年龄的增长,他逐渐明白成年血族是应该饮用的是人类鲜血,而不是同族鲜血。
于是某一次慕之蝉有些饿,他想了想还是没叫度罪,而是让女佣给他拿了杯新鲜血液喝了。
当然,其味道当然没有度罪的血香甜美味。
而等度罪回来后,便敏锐的嗅到慕之蝉身上留存了陌生女人的血液味道,顿时冷下脸来,眼神阴郁的养子让慕之蝉第一次直面感受到了强烈的寒意和恐惧。
度罪嗓音低沉的告诉他没有下一次,接着,他又凝聚力量于指尖随意的划破了自己的脖颈,汩汩鲜血顿时喷涌而出,清甜的味道顿时争先恐后的蹿入慕之蝉的鼻腔,令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。
最后,慕之蝉还是没禁住诱惑吸食了度罪的血液,一直到现在。
……
“嗯?”度罪感受到脖颈迟迟没有传来痛感,不由发出了一声鼻音。
慕之蝉抿了抿唇,想了又想,还是将唇缓缓贴上了度罪的脖颈,露出了獠牙。
甜美馥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慕之蝉眼中的红光愈发浓郁,当血入咽喉,顺着食道滑入胃袋,带来的餍足和舒适感令他的灵魂像是徜徉在温水之中。
血族若是吸食同族鲜血,其同族力量越强大则血液就会越美味,很显然,度罪的血堪称美味至极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慕之蝉轻轻舔了舔度罪颈侧的两个小血洞让它们快速愈合,因为每个血族的唾液都有治愈作用。
“这么多年我每次都吸食你的血,而你却从不吸食我的。”慕之蝉将脸埋进度罪的颈窝闷声道,“让我从感觉自己在占你便宜。”
慕之蝉对度罪的感情很复杂,有对长辈的敬重,也有对朋友的喜欢,但他清楚的知道,这其中还揉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