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在此时,“吱呀”一声,房门被推开了、
白歌面对着房门,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外的谢尘,刚刚升起的勇气瞬间熄灭,一颗心如坠冰窟。
男人俊美的脸上并未有惊讶愤怒,只是冷淡的看着她,利落漂亮的下颌线微不可见的动了动。
裴桓显然没想到会有人进来,听到门开的声音回身一看,随即愣了一下。
“谢师?”
谢尘看着站在一处的白歌和裴桓,少年男女与自己不过隔了丈许距离,却无形间将两人与自己划分开来,他好似是一个多余的人。
他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双手停留了一瞬,声音低寒:”这是在做什么?“
白歌仿佛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,顿时缩回了手。
裴桓只皱眉的看着她,忽然拱手作揖对谢尘道:“谢师,此事全是我的错,与她无关。”
他顿了顿,“是我骗戚姑娘过来的,可我确有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,还请谢师谅解。”
谢尘眸色渐冷:“哦?你有什么苦衷?”
裴桓似是做好了准备,他忽然握住白歌的腕子,露出那只玉镯道:“学生与戚姑娘乃是多年同窗,早已用这玉镯定下鸳盟之谊,学生也早就准备要在金榜题名后上戚府提亲,如今戚姑娘似遇了难事,又不愿告知学生,学生只能出此下策。”
多年同窗,鸳盟之谊?
谢尘只觉心中怒火愈盛,他眸光凉凉的扫过那镯子,看向白歌,声音无波的问:“是么,你们已定下鸳盟之谊?”
还未等白歌回答,他又道:“前些日子还借了《凤池图》与你,怎么有难事不与我说?”
白歌的脸几乎是瞬间变得惨白,似被狠狠刺了一刀在心上。
《凤池图》,白歌忽然想起那个她在莫忘斋醒来的清晨。
谢尘为什么忽然提到《凤池图》,只有白歌知道他在提醒她什么。
她眼中的那一丝希望骤然熄灭,在这一瞬间她前所未有的清醒,她已不再是那个被裴桓捧在手心里无忧无虑的少女。
便是裴桓真的能帮她又如何,她已非是清白之身,怎么可能再嫁给裴桓。
如裴桓这样如玉一般的少年俊才,如今的她又怎么配的上。
而现在她唯一能为裴桓做的,便是绝了他的心思,让他安稳的迎接他注定璀璨的人生,方不负他曾与她的那些美好情谊。
这一刻,她终于下了决心。
白歌猛地使了些力气,挣脱了裴桓的手。
在裴桓惊怒的目光中,她几乎是抖着手将那腕子上的玉镯硬生生拽了下来,那细弱奶白的腕子上顿时出现了一段红痕。
“啪——”
清脆的玉石撞击声响在雅间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裴桓怔怔的看着地上已经摔成几瓣的玉镯,脸白的纸一样,少年现出几分脆弱。
白歌腕子上火辣辣的疼着,手在袖子里死死握着,指甲深深扎进肉里。
“我带着这镯子不过是习惯罢了,并非是念着什么情分,让你误会了十分抱歉,如今砸了它,所谓的鸳盟之约自也一并消了。”
白歌没有去看裴桓此时的神情,她很怕,怕的要命,怕的裙子下的两条腿都在哆嗦着。
她怕看见裴桓神情,怕看见裴桓带着恨的眼神,怕自己会因此崩溃,那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便都会功亏一篑。
她来到裴桓身边,连停顿一下也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