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天容冷冷道。
那个叫欧阳情的女人排在他前面也就罢了,毕竟她看起来快要死了,这个全须全尾的白衣裳却是万万不可。
然后……
唐天容眼中意图插队的女人猛地关上门: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找错地方了——”
她人站在门外,声音听起来既惶恐又不安,仿佛一只被吓破了胆的兔子。
安小六却知道这姑娘就算是只兔子,也是一只吃肉、有爪子的兔子。
几个时辰前,她们在春华楼还见过一次。
当时那姑娘咬着陆小凤的耳朵,眼里、嘴里、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。
安小六从唐天容怀中取出银票,听着门外已经走远的脚步声,不紧不慢道:“她不是我的病人,她是陆小凤的病人。”
唐天容了然。
安小六清点好银票,一半自留,另一半塞回唐天容衣服里。
唐天容怀里的银票是双数的,不错不错。
十四日清晨。
天还未亮,屋子里一片漆黑。
安小六却已睁开了眼睛。
盏茶的工夫,从矮榻的方向传来“沙沙”声。
安小六取出火折子,点燃灯盏。
昏黄的光照亮了并不算宽敞的房间,也照在了欧阳情略显苍白的脸上。
“你比我预想中醒得早一些。”
安小六望着矮榻上的欧阳情,没头没尾地说道。
欧阳情倏然睁开眼,她望着对面美得连女人也动心的陌生女子:“你是谁?!”
“陆小凤托我照顾你几日,”安小六说,“他给我钱了。”
“你把钱给我,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。”
欧阳情坐起来飞快地说。
安小六点点头:“可以,你先把命给我,我会把钱烧给你。”
欧阳情冷笑,她话未说出,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脱口而出道:“我的毒是你解得?”
“看来你还不算太笨,”安小六慢悠悠地说,“想清楚怎么死了吗?鉴于你长得挺漂亮,我可以让你死得稍稍不那么痛苦。”
“你有本事——”
欧阳情话未说完,人已经软软倒在床上。
她的身体、她的身体……
“不能动了,是吗,”安小六微笑望着床上的欧阳情,“陆小凤让我照顾你,我拿了钱就要办事,你既然不听话,我只能用这种办法让你听话了。”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欧阳情又惊又恐。
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中招,又是怎么中招,这是毒还是武功,自己竟全然不知。
“我叫安小六,是金陵安记粥摊的卖粥女,”安小六不紧不慢道,“我这个人只要有钱,就会非常好说话……”
“我有钱,你放开我。”
欧阳情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淡漠,可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。
“钱呢?”
“在我右手袖子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