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小六目光越过狗哥,看向他身后简陋的木床。
狗哥倏然回头,发现不知何时,一直昏迷不醒的闵柔已经睁开了眼睛,正极力捂着嘴巴,簌簌掉眼泪。
“妈、妈妈,你醒了,”狗哥手足无措,“要不要喝水,有没有不舒服……”
他连忙上前,扶闵柔坐起来。
闵柔紧紧抓着次子的手,眼泪一颗又一颗落下。
“妈妈,你别哭,你别哭……”
狗哥笨嘴拙舌地安慰着母亲。
闵柔哭得更凶了:
“你这孩子,怎么可以这么想——”
安小六默默走出房间,关上门,将屋子留给了这对过去因种种原因,从未有机会谈心的母子。
几个时辰后,当石清从睡梦中醒来,看到的是眼睛又红又肿、却精神不错的妻子,和同样眼眶又红又肿,精神不错的次子。
“师哥,你醒了?”闵柔声音有些哑。
石清茫然:“我睡了多久?”
他最后的记忆是安姑娘点了他的睡穴。
安姑娘内力深厚,又得了常春岛的传承,说不定有什么外界不知道的奇异点穴功夫,能让人睡十天半个月,甚至更久。
“师哥睡了九个时辰,安姑娘说你太累了,不让我们叫你。”
只是九个时辰吗?
石清很想知道这九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。
竟能让一蹶不振的妻子重新振作起来。
于是石清望向心思单纯的儿子。
可惜儿子是个直肠子,只会憨憨地笑:
“爹爹,你的眼睛怎么了?可是哪里不舒服?爹爹睡了很久,可要起来洗脸漱口?”
石清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他望着床畔温柔憔悴的妻子,又看着耿直淳朴的儿子。
心里依然苦涩,却又多了一些平静。
或许他和师妹命中注定身边只有一个孩子。
也罢,就这样吧。
……
安小六挂念着寄存在姬冰雁家的骡子。
又担心回去的太晚,朋友们着急。
一路紧赶慢赶,终于在约定时间内到达兰州。
没想到姬冰雁见她第一句话竟然是:“你那骡子不错,卖我如何?”
安小六:……
怎么会有这样的人。
我还没死呢,就惦记我家宝骡。
“不卖!”安小六干脆利落回绝。
“我用两匹马再加这个数?如何?”
姬冰雁伸出三根手指。
安小六十分心动,还是拒绝。
“那这个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