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姊姊?!”
他一跃而起,几个起落来到安小六身前,脑袋竟是快要抵上窗顶。
“狗哥。”
安小六微笑唤着年轻人,眼神很柔和。
“姊姊,你几时醒了?身体好些了吗?师父传了我一套特别有意思的掌法,我昨天才掌握要领,等姊姊好了我练给你看。”
年轻人一口气说了一长串,自己都不好意思了,挠了挠头:
“哎呀,姊姊还在生病呢——”
“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”安小六声音略显沙哑,“狗哥,你做了什么,谢前辈因何生这么大的气?”
“我也在纳闷呢,”狗哥茫然道,“这段时间师父一直指点我武功,实在辛苦,我让师父休息,师父就生气了——”
随后而来的老人不阴不阳道:“老夫哪里敢生气,石少侠厉害得紧,谢某人已经不配成为他的对手了,哼!”
他又怎么了?
安小六顿感疑惑。
【“嘻,谢老头用七成功力没打过你弟弟,准备全力以赴挽回颜面被你弟弟以‘师父年纪大了该多休息’给拒了,现在正在无能狂怒呢。”】
富贵儿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。
祂的说话明明没什么起伏,却莫名有种活灵活现的机灵劲儿。
安小六看向一无所知的狗哥——
昔日侯监集瘦瘦小小的男孩,如今高出谢烟客一头,身材强壮结实,武功也跻身当世一流高手的行列。
唯有眉宇间的率真憨直,泄露他的真实年纪。
安小六不由想到许久没有消息的王怜花。
二人初见时,对方不过是狗哥现在这般年纪。
王怜花心思缜密、狡黠如狐,狗哥斗大的心眼儿至今凑不够一筐。
“姊姊,”少年困惑望着安小六,一双清澈如水,“姊姊为何看我?”
安小六似有所思,她收回目光,口中道:“吃午饭了吗?”
这几日她卧病在床,担心过病给其他人,尽量减少与旁人见面,也不常见少年。
狗哥随口回道:“还没呢,我和师父都没吃呢,姊姊要和我们一起吗?”
狗哥无意间的“我们”取悦到了谢烟客,后者得意瞥了一眼安小六,待发现少年看过来,又恢复先前的冷脸。
只是他神色变化太快,一时间转换不过来,表情难免有些滑稽。
“好,”安小六看向谢烟客,“前辈,打扰了。”
“哼,这是你家,看我做甚!虚伪!”
“我去厨房烧菜。”
少年施展轻功,欢天喜地离开。
待少年走远后,谢烟客捋了捋胡子,用一种“我看透你了”的得意神情面对安小六:
“臭丫头,你将我那笨徒弟忽悠走可是有话要说?”
安小六点点头:
“是有一件事要与前辈商量——”
待狗哥兴冲冲烧完菜,天已经完全放晴。
空气混合了泥土和青草的气味。
为了练功,狗哥和谢烟客住的很偏,师徒俩有一个独立的院子,并不和其他人住在一起。
眼下安小六大病初愈,狗哥准备的菜肴也以清淡为主。
谢烟客哼哼唧唧,却也没有提出异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