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里人来人往,唐起安顿完他,接电话去门口取外卖,拎了骨头汤到急诊室给秦禾以形补形。
起初对于输血这件事,秦禾相当抵触,她说:“你们太夸张了。”好几次想挣开医生护士的手,奈何自身头晕目眩没力气,被护士按住,做完相关化验后,强行推进去针头,护士警告她:“你别乱动啊,刚才你都休克了。”
完全无任何意识,喊都喊不醒,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好一阵抢救,她才恢复意识。
既然木已成舟,秦禾不反抗了,盯着上方一袋子鲜红的血浆,缓缓注入静脉血管,感觉就跟拍电影儿似的。
她又不是没流过血,只是这次流血量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大。
秦禾挺无奈的:“真不至于。”
谁知输血到半途,秦禾突然出现了过敏反应,身上开始起红疹,奇痒难耐,她抬手抓挠,按铃叫来护士,又给她打了一针。
别说,这么一番折腾真挺管用,秦禾最后吊完一瓶生理盐水,睡了一觉,现在特别精神抖擞,头不晕也耳不鸣,还跟隔壁床的老大爷唠了会儿嗑。
老大爷跟她说:“你昨天送进来的时候都不省人事,浑身是血,可把你那对象吓坏了。”
昨晚她眼前阵阵发黑,最后谁的脸都看不清,只隐隐记得唐起身后一道白烟如雾的影子,她甚至不敢断定,是否是自己眼花。
思忖间,唐起端着餐食进来,刚要撑开小桌板,秦禾摆摆手:“一会儿再吃吧,我想出去走走。”
唐起明白,她说走走其实是有话要避开外人说。
唐起去扶她,秦禾摇头,自顾往外走:“没大碍。”
出了急诊大楼,两个人往停车场人少的地方走,秦禾关心了一下南斗的情况,才沉声问:“向盈跑了?”
唐头,后来贞观那抹残留的执念消散之后,向盈趁乱遁逃了。这无异于放虎归山,此后绝对会找上秦禾,着实是个天大的隐患。
秦禾心知肚明,毕竟自己这身骨血,可是向盈费尽心机养了千余年才养出来的,所以她不达目的,决不可能罢休。
唐起为此提心吊胆:“回去你就搬来跟我住。”
秦禾忽地笑了:“你保护我吗,祖师爷?”
唐起一愣。
其实秦禾都不知道该怎么问,好像在预料之中,又在预料之外,她其实早就有过猜测,但真到这一刻,多少有些难以适应:“你真是祖师爷转世啊?”
唐起昨晚的所作所为,可以说是出于本意,又并非本意,脑子像是分裂的,因为这副身体好像根本不受他控制,就跟被夺舍了似的,他说不上来。因为中间很多事情想不通,也续不上,唐起虽有质疑,但向盈称他师祖,贞观又叫他师父,事实摆在眼前,由不得他不信。
秦禾遂问:“你没有想起关于前世的记忆么?”
“没有。”
秦禾脑回路清奇:“估计转生投胎的时候干了两碗孟婆汤。”
唐起:“……”
“也不对呀,”秦禾突然想起来,“谁说没有,你之前不是总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,还梦见过贞观,也许那些根本不是梦,而是你的前世记忆呢?”
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,唐起回想了一下,感觉八九不离十了:“不过……”他迟疑道,“贞观为什么要摆这么大个阵,就为了复活……我?”
今早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资讯,唐起着实懵了好一阵,因为昨晚那一场震荡,千真万确波及到了全国各地。
举国上下,人人都在说地震。殊不知,是他们触动了大阵的根基。
后来唐起心有余悸,因为好像差点出大事,万幸那场震颤之后,山河归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