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里他穿衬衫背带裤,一副民国小少爷的打扮,人坐在钢琴前,手里却拿着一个小汽车,黑亮的眼珠里满是狡黠。
“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,看起来……”她想了想,“很软萌。”
路余白向来不爱看自己以前的照片,觉得陌生,也觉得傻,可今天,因为身侧坐着她,因为她的发丝似有若无地蹭着他的侧脸,他便多了很多耐心和兴致。
“是吗?”
下巴在她头顶轻轻蹭过,她头发上不知抹了什么牌子的护发精油,有种山茶花混合着果木香的味道,很淡,似有若无地萦入鼻端。
路余白嗓音渐渐低沉,“你小时候呢?是什么样子?”
薄晓边翻相册边回忆着,“我小时候长得和现在挺像的。”
他音色更沉:“那一定很漂亮。”
薄晓笑着说:“我小时候很调皮的,追狗打鸡上树,什么都干。”
话音悄悄止住,笑声也跟着一颤,她发现路余白的侧脸不知何时贴得那么近,浓密的睫毛就快贴上她的鼻梁,很痒。
她心里也变得很痒,之前在摩天轮上接吻的画面难以自控地涌入到脑海。
细细密密的痒意像带着静电随着他的呼吸攀爬进她的心脏,夜深人静,容易失控,她清了清嗓子,猛的放下相册站起了身。
怀里骤然一空,路余白摸了摸鼻尖,轻声又无奈地笑了声,趁她没注意,抬手揉了揉耳朵,不太耐烦地轻“啧”了声。
怎么又红了……
薄晓平复着乱掉的心跳,视线漫无目的地在他的书柜上梭巡,他有很多关于艺术和电影的书籍,还有一些国内外文学和哲学书籍,还有一些理工科书籍,还有花艺养殖,还有……
视线在一个半侧着的相框上停驻,薄晓依稀看到一个少女的背影,女孩穿着她很熟悉的校服,扎着高高的马尾辫,发尾微卷,肩胛骨清瘦凸起。
薄晓忽然想到了什么,忍不住伸手拿下了那个相框。
没看全的另半张照片映入眼帘,女孩走在树下,夕阳细细碎碎地从树叶间隙间落下,她侧着身,露出一点点侧影,高挺的鼻梁被夕阳染上高光,依稀看出是在笑着的,垂在身侧的手里,拿着半杯没喝完的绿豆沙冰。
“这是……”她握着相框转头去看路余白,眼中有细碎的光在闪动。
“这照片里的人是我?”
虽然是疑问句,她的心里却已经有了笃定的答案,“你什么时候偷拍的?”
路余白早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束手站在她身后,神情之中竟有一丝她没见过的羞涩无措。
“什么时候?”
他顺着她的话,像是在回忆,片刻,无奈地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