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k顶楼,男人站在天台接听电话,俯瞰脚下车水马龙,城市的喧嚣却到达不了这里,冷风吹过,显得有几分冷清。
宗川野只穿了一件黑色缎面衬衫,袖子挽到手肘处,室外温度只有10c左右,顶楼更是冷,但他像是毫无所觉,对电话那边说话时还带着笑。
“小温,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,今天……嗐!就算我多事,反正我坑他不是一天两天了,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。”
温予白温柔的嗓音从那边传来:“他刚出院不久,还是不要纵容得太过分,抽烟喝酒能戒就戒吧。”
宗川野面色微顿,难得露出几分迟疑之色,静了片晌之后,他半开玩笑道:“小温还是关心阿砚的。”
温予白早已经回家了,她站在阳台前,被冷风吹得精神抖擞,手边有酒,杯中只剩下个底,闻声笑笑,似是随口一回:“可以当作关心,也可以当作客气。”
宗川野心底一沉,觉得对方冷静到近乎漠然,他丝毫察觉不出她对时砚有一点儿留恋,想起刚刚在包厢里时砚那难堪的神色,他突然发觉真正难捱的日子也许是从现在才开始。
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接通那个电话。
温予白等了一会儿,没听到回音,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,想了想,对那边道:“今天时机不合适,他喝了酒,整个人都不太理智,等找个时间吧,我会跟他说清楚。”
将剩下的最后一口酒喝光,温予白挂了电话转身回了屋子。
屋子里稍显冷清,只有门口的壁灯发出浅淡的光,人声散去,只剩她一个人时,思绪又开始烦乱起来。
耳边似乎总是响起时砚透过电话些微失了真的哭腔。
他说他不知道是他喜欢自己,还是白忱的心喜欢自己。
在此之前,温予白从来不知道时砚对她原来谈的到“喜欢”二字。
仔细回想起这三年,时砚在她的脑海中就像背光的剪影,记忆里很少出现他的脸,她常常留意他心口的位置,因为视线正好能与它齐平,也因为那里是她最在乎的存在。
至于时砚用何种表情态度面对她……温予白眉心轻皱,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。
她真的记不清了。
宗川野挂了电话,在天台吹了一会儿冷风,直到手臂都有些冻麻了,鼻子也开始发闷,他才转身回了包厢。
时砚仍在一言不发地喝酒,陆峤野陪在一旁,一开始还会劝几句,知道他根本不会听之后,就放弃劝说,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消耗桌边的酒。
让他少喝一点是一点。
宗川野进来,两人都没有看他。
时砚领口敞开,头也不抬,倒酒,闷头干,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,宗川野看了也不知该不该笑,也许失恋的作用能大过酒精,不久之前一杯倒的人,今天冷静到喝了满地酒瓶仍然清醒。
放到往常他一定要挖苦几句,但今天却开不了口。
酒倒进杯中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中很清晰,伴随着瓶嘴与杯口撞击的脆响,宗川野眸色一沉,快走几步到时砚身前,弯身,手掌扣在杯口上,时砚去拿杯子的手一顿。
“刚小温说,让我劝着你点,刚出院少抽烟少喝酒,人要紧,命要紧。”
时砚眼帘微垂,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,出口只有冷漠的声音:“手拿开。”
宗川野停顿片刻,就手握住杯子起身,把酒都喝了,剩下空杯子放回去,直着身子看着沙发上坐着的时砚,认真道:“其实你问的那个问题,谁都不能回答你,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,你起码要先弄清自己的心,再纠结小温对你是什么态度。”
他拍拍时砚肩膀,扭头看了一眼陆峤野,下巴一抬,后者明白他的用意,跟着起身,两人一起走了出去,还给时砚带上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