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说我没有工作?”温予白转身看她,眼中流露出与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的冷意,陈菲看得一怔。
温予白继续道:“试镜没有几天了,我不能一直待在医院里。”
她打开门,陈菲正要追上看,看到门窗上的身影,忽然顿住脚步,温予白猝不及防,跟门口的人撞了个正着。
时砚握住她手臂,扶稳她身子,皱眉看着她:“你想去哪?”
温予白看到是时砚,莫名觉得鼻腔一酸,她指了指时砚手腕上的表,低声道:“探望时间要过了。”
时砚一下明白她的意思,握住她手臂:“跟我来。”
两个人到icu的时候,刘月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,温予白戴着口罩,眼前一阵雾气,某一瞬间,她忽然觉得刘月芹就这样睡着也挺好,倘若她知道了自己儿子的死可能跟孙建民有关,想到她总是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进家门,还为他沏茶,她心里该有多难过自责?
时砚站在温予白身边,目光瞥到病床上插满管子的人时,忽然感觉心脏抽痛。
那人的每一条皱纹都很清晰,岁月的痕迹腐蚀了那张脸,还有更甚于那个年纪的疲惫,都让时砚感觉到呼吸沉重。
他身子晃了晃,下意识伸手扶住床壁,温予白发现他的异样,紧张地扶住他手臂,问他:“你怎么了?”
时砚额头上都是汗,身形也有些不稳,icu里有值班的医护,见状也纷纷上前来帮忙,但那痛苦只是一阵就过去了,到了icu外面,时砚靠着墙壁,低头舒缓几次呼吸,温予白扶着他胸口,轻声问他:“好点了吗?”
旁边的护士道:“看着像低血糖,是不是没吃饭呀,我这正好有块糖,吃下会好一点。”
时砚摆摆手:“不用,谢谢。”
他虽然说了谢谢,但语气有些冷,那个护士正要掏兜里的糖,闻声顿住,温予白赶紧搂住时砚的腰,对护士道:“他脾气有些臭,刚跟我生完气,不是冲你,糖就不用了,谢谢。”
护士脸色好多了,对温予白笑笑,掏糖的手从兜里拿出来,转身去了里面。
温予白松了一口气,就听头顶上传来低沉的声音:“我脾气臭?”
温予白抬头,看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,自动忽略掉他那句话,担忧地看着他:“你真的没事吗?”
时砚上下扫了她一眼:“你是病人,我是病人?”
温予白松开他,发现探视时间已过,转身往回走,很快时砚便跟上。
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时砚似乎心情不错,温予白懒得理他。
到了病房,看到陈菲还坐在那里,温予白皱了皱眉:“不是说让你办出院吗?”
陈菲看了看后面进来的时砚。
时砚则是睇向温予白:“你要出院?”
“嗯,我身上的伤不重,已经没事了,我不想住在医院里。”她说话时没看着时砚,时砚想到她上次发烧,也是躺在他怀里求他不去医院。
沉吟片刻,他对陈菲道:“收拾东西。”
陈菲愣了一下,没想到时砚问都不问就答应了予白姐任性的举动,但随即一想,时砚应该不会任由予白姐胡来,便听从他的安排,转身走了出去。
温予白有些瞠目结舌,小菲到底是她的助理还是他的助理,怎么不听她的话反而要看时砚脸色?
出院的手续办理得很快,温予白的主治医生见她坚持出院,简单地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确实没有大碍之后就放她走了。
icu不能随时探视,想要陪护也做不到,医生告诉她,刘月芹的状态目前很平稳,让她暂时不必担心,如果有情况会马上联系她。
刘月芹的安危也不止她一个人担忧,消防大队里那些人,白忱曾经的战友也都在时时挂心。
温予白坐上时砚的车,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,听见刹车的声音以为到家了,抬头一看车窗外,却并不是自己住的那栋公寓。
她看着面前的别墅,觉得有些眼熟,扭头去看时砚,发现他已经开门下车了,见她不动,就绕过车子到她这边,把车门打开,扶着车门框往里面看她:“不下来?”
温予白茫然:“是不是导航导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