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响过后,楼道一阵安静。
她捧着受伤的手,看着紧闭的大门。
手指上的疼一点感觉都没有,但她还是很想哭。
失去一个人会把人折磨成什么样子,温予白常常会想这个问题。
其实对于刘月芹来说,白忱才是她的全部,温予白的疼相较她来说,远远称不上疼。
失去了白忱,温予白没的是心。
可刘月芹丢的几乎是命。
温予白把礼品放到门口,捡起银行卡下楼了。
她在门口与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擦身而过,温予白停住脚步,扭头看了看。
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。
只是匆匆一瞥,温予白来不及看清他的脸,回到车上,她还一直想着那人可能是谁,司机启动车子,温予白有些心慌,心口闷得厉害,让她喘不上来气。
陈菲看她脸色不好,忙让司机把车停下。
温予白捂着心口,脑中忽然有个画面闪过。
医院里,沧桑憔悴的男人跪在地上给刘月芹磕头,哭得撕心裂肺。
不久前,一栋老小区里的居民楼失火,休假准备回家的白忱看到后,在消防车没有赶到的情况下主动去疏散人群。
后来,人们在电梯井里发现了他,他当时怀抱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女婴,以身做肉垫,女婴还在哭泣,但他却昏迷不醒。
跪在地上给刘月芹磕头的就是女孩的父亲。
温予白忽然去拉车门,冲下车之后往楼上跑,陈菲在后面叫她,她好像根本听不到,狭窄的楼梯通往六层,她一直跑到了底,爬到最后一层后她看到门开着,而礼品盒已经不见了。
她露出久违的笑。
温予白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向上,就算刘月芹再怎么赶她走,她也好想多和她待一会儿。
她爬上楼,到了门口,帘子没有合上,她撩开帘子走进去,发现里面没有人声。
“伯母?”
“伯母?”
温予白喊了两声,忽然顿住脚步。
客厅里,刘月芹穿着拖鞋躺在地上,脑后有血迹渗出,温予白脸色一白,赶紧跑过去看她:“伯母!你怎么了?你醒醒,看看我,我是温柒,是小柒!”
刘月芹眼睛半睁,在她竭力的呼喊下,慢慢转过头,看到温予白,她瞳孔缩了一下,然后张开口。
“后面……”
温予白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落下来,下意识往旁边一偏,但那东西还是重重打到了温予白胳膊上,她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,连眼前都黑成一片,但在疼痛之下,她还是奋力抓到了男人的裤腿。
男人想跑,奈何被温予白抱住了腿,他挥起棍子,狠狠在温予白受伤的那只胳膊上又砸了一下。
挣扎之时,陈菲上来了,男人见状狠狠踹了一脚,飞快地用外套罩住脸逃下楼。
陈菲不知道里面的情况,与男人擦肩而过,她跑上楼一看,呆立当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