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砚跪在床边,整个身子伏在她身上,臂弯穿过她后颈,压低着声音在她耳边道:“我带你去医院,乖,别乱动……”
陈菲一看,立刻背过身去。
时砚这次再出声,温予白好像清醒了,她缓缓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人,艰难地伸出手要推他,声音嘶哑道:“你……怎么过来了?”
“别躲。”时砚凶了她一句,温予白软绵绵地根本没有力道,看她不挣扎了,时砚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来,看着她道,“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温予白抱住他脖子,咳了两下,只能用气音说话:“我不想去医院……”
她好像在撒娇,语气里透露着任性娇纵,但时砚很少见她这样过。
肌肤相贴,热度很快传递到他身上,温予白收紧手臂,往他怀里靠了靠,哑着嗓音又重复一遍:“时砚,我不想去医院……”
他这样抱着她出去,如果被人看到,又会上个头条,时砚喉咙滚动,对陈菲道:“让贺彬请医生过来。”
陈菲如芒在背,早就想找个借口出去了,闻声急着点点头,跑了出去。
反正有时总在这,予白姐不会有事的。
陈菲一出去,时砚抱着她往回走,温予白在他怀里不辨方向,况且还烧着,他一动就又抓紧他衣领:“我不去医院——”
“好,不去。”时砚哄了一句,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那么有耐心,走到床边,将她放到床上,想要起身的时候,温予白却不撒手。
时砚握住她手臂,向下轻轻拽,温予白跟他使着相反的力道,就是不放。
她从来没这么粘人过,很多时候她都顺着他,不忤逆他任何要求,乖得有些过分,是因为他说了绝情的话?
“放开手,一会儿医生来了。”时砚还有耐心,温声哄她,温予白反而加紧了力道,将他向下一带。
“我放开,你又要走了。”
时砚双手撑着床,听着耳边一声略带祈求的话,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。
“我又没说要走。”他轻笑。
“总要走的。”温予白语气满满的失望。
时砚没否认,也不再坚持让她放手,索性直接抱起她坐在床边。
卧室里的吊灯是月亮形状的,光色很柔和,屋里安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,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好像在等待谁打破沉寂。
安静中,温予白动了动唇:“时砚。”
时砚心头一跳,神色未动,轻轻嗯了一声,等着她说后面的话。
很久之后,温予白才继续说:“我们可以晚一点再分手吗?”
她在跟他商量,好像以为这种事也是可以商量一样。
时砚的语气听不出喜怒:“晚多久。”
“三个月。”
“三个月——”听她真的把时限说出来,时砚忍不住笑出声来,亏她能想出这种办法留住他。
但对他使小心思总比那副嘴硬的样子强。
时砚不动声色,继续问:“为什么是三个月?”
温予白闭了闭眼,神情微微挣扎。
她说:“我们在一起三年,我想让你陪我过最后一个生日,生日之后,我们就当谁也不认识谁,从此以后再也不联系,放心,我不会赖着你。”
听到最后一句话,时砚眉头一紧。
“你真的这么想?”他低下头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