睢鹭闭上眼,任她的手在他眉眼间轻轻抚过。
她的指腹柔软,夹杂着衣衫上的淡淡的熏香,但因为是冬日,因此即便是在室内,她的指腹也称不上温暖,而是凉凉的,他知道,她的手心此时一定也是冷的,就像每晚拥她入怀时,都要用许久才能暖热的手心和脚心。
于是,等她的指腹滑到他眼尾,睢鹭便抬手,捉住了她的手。
将那冷凉的手,放在自己手中捂着。
一直撑着的身躯也俯下身,将她抱入怀里,低头埋进她脖颈,声音沉闷:“你明知道我为何不开心。”
他哪里是因为自己。
是啊,如她所言,这样一来,他将执掌一方,从此天高海阔,任凭鸟飞鱼跃,他可以尽情施展所学,实现所想。
但是,她呢?
明明最想去琼州的,是她。
从一开始关注孙宁远,一开始想到这个去处,从头到尾,其实都是她的愿望。
在她向他说起琼州时,在她对着舆图看着那万里江山时,她那时的神情,他永远也忘不了。
可现在,她说她不去。
而且,她不去,他却还要去,于是从此山长水阔,天各一方,一年也未必能见一面,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说他不舍得自己的姑姑,舍不得那么久都见不到她,于是她留下了,那么他呢?
她是不是,觉得只要让他施展抱负,就可以了。
其他的,他和她的夫妻关系,他对于与她分离的感受,都无所谓?
就像他最初期待的那样,他和她只是两个同路人,是要理想是相通的,只要朝着一个目标前进,那么就算相隔多远都无所谓?
对于和他分别那么远那么久,她不会有不舍吗?不会像他一样一想起来就心头酸楚吗?
理智上他相信不是的,可是,这几天她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又竭力为他描绘琼州的好处,对于即将分别的苦楚,丝毫没有提及。
于是,他便无法控制自己多想,所以他埋头书本,让自己冷静,让自己接受这个结果,以期能像她一样云淡风轻。
可是,他做不到。
睢鹭抱紧了她,紧到乐安都感觉肩膀被箍地生痛。
“我会去琼州。”
“然后在那里等你。”他在她耳边说道,声音很低,却异常清晰而坚定。
“我知道,你想去的,对不对?”
乐安微微一愣,随即,被箍痛的手臂抬起,反抱住他。
“嗯。”她重重点头。
作者有话要说:晚安
最近更新不稳定,因为快到结局了,思路有些不顺,我尽量调整,一鼓作气完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