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信你好了。”
“呵。”
“那……这样,不要生气了可不可以?”
床帏里传出亲昵的啜吻声。
“哎呀!”还有女子的低呼,“睡觉睡觉,明日还考不考试了!”
“那你亲我一下。”
“睢鹭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夜渐深,而床帏里的秘语,也渐渐转至低声的呢喃,你来我往,声音越来越低,逐渐转至于无,最后只剩两道交缠在一起的,清浅又绵长的呼吸。
一起等待晨曦降临。
“起床了起床了!”
天还没亮,冬梅姑姑和侍女们便已经在门外拍门——自从睢鹭说不习惯下人太近身服侍后,两人的房间里便几乎再没有守夜的侍女了。
听到拍门声,乐安和睢鹭都没有迟疑,很快醒转起身。
穿衣洗漱,收拾行囊,在晨曦未露,晓光降临之前,睢鹭便出发了。
因为此次考试人数科目众多,因此考场分成了好几个,但睢鹭所考的进士科,倒还是在以往惯例的考场,即尚书省,也就是春天时睢鹭去过一次的地方。
因此倒是熟门熟路,即便无人相送,睢鹭自己也能摸过去。
不过如今他不再是那个异乡赶考的学子,而是堂堂乐安公主的驸马,于是,自然不必再孤零零又辛苦地徒步去考场。
车夫早套好了马车,在大门外等候。
睢鹭走出门时,便看到那马车异常的眼熟。
“是我们初见时,我拦下的那一辆。”他侧身,对自己身旁,送他出门的乐安说道。
乐安点点头。
这也是她一些正经场合最常乘的车驾,宽大华丽不说,上面有乐安公主府的标记,叫人一看便知晓车里是谁,因此能够免去不少小麻烦。
睢鹭轻笑着朝她作揖:“谢夫人割让爱驾。”
说罢,又深深看她一眼,道一声:“我走了。”
便转身上车。
然而,身子刚踩上车辕,要进车厢,便感觉身后的车辕又微微一沉。
他惊诧转身,便看到乐安也已经上了车,正站在他身后。
“公主……”他叫了声。
乐安朝他扬眉一笑,“怎么,妻子送丈夫去考试,不行吗?”
行是行,但那是民间普通妻子和普通丈夫,然而她,是公主,是他的妻子,更是他的君,又岂能拿寻常民间夫妻的相处相比?
但睢鹭没有说这话。
他抓住了她的手。
两人一起隐没于华丽的车厢中。
尚书省距离公主府不算远,马车转过几条街,便已经到了地方,乐安和睢鹭起的已经算很早,即便此时,天也尚未亮,但此时,官衙外已经挤满了等待入场的学子,且仍旧不时有人赶来,其中不乏高头骏马,华丽车驾。
但即便如此,乐安公主车驾的到来,还是引起了波动。
起初,看到这辆华丽车驾时,人们以为又是什么达官显贵家的公子,但稍稍认真一看,看到车前并驾齐驱的四匹骏马后,便能立刻意识到异样。
虽然京城人群里随便抓个人都可能非富即贵,但可以用四驾马车的,却还是屈指可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