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过去的她都会唾弃的程度。
可她也没办法。
早在睢鹭察觉到她的异样之前,她自己便已经意识到了。
这变化并非一夜之间发生,也并非突然受到什么刺激,而是缓缓地、慢慢地,一点一点,就像一根筋,一日日地拉扯,一日日地失去韧性,初时可能毫无所觉,而真等到察觉时,早已为时已晚。
起初是放松,是放下一切后的如释重负。
似乎是从那日起,那一日,她为了改革科举做了一切能够做的,然后将后续交给旁人,她只需等待结果的那日。
她放下了一切,于是轻松又惬意,于是狠狠地睡了个懒觉,觉得疲倦顿消。
然后因为跟睢鹭的婚事,引起一些闲言碎语,她又有了事儿做,于是精神饱满,斗志昂扬地去为了这桩世人眼中不可能好的婚事去战斗。
然后她成功了。
李承平给了她能给的一切,尊荣,体面,地位,于是婚事的一切阻碍迎刃而解,连说闲话的人都不再有了。
她似乎大获全胜。
可又似乎一败涂地。
因为在那之后,某一天,她忽然发现,自己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。
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,骑马、投壶、打牌、听曲儿……好玩是好玩的,然而还政后的四年里,早就玩腻了听腻了啊。
甚至跟睢鹭的婚事,这桩她自己曾经坚持得来的婚事,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。
反正他离了她也能活。
反正此时他已经不需要她了。
甚至与她的关系本身,还会阻碍到他的前途。
既然如此,干脆解开就算了啊?
可是他不答应。
那……也就随他吧。
无所谓了。
什么都无所谓了。
她这样想着,心里空空落落,身体松松散散,每日昏昏欲睡,浑浑噩噩。
其实……也没什么不好。
对吧——
“公主。”
耳边忽然响起声音。
乐安抬眼去看。
精致无双的少年容颜就在她眼前。
看来是冬梅姑姑找来的救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