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再怎么说,相比之前也已经是一步登天。
可就是这样对常人来说天大的喜讯,睢鹭的反应却始终平静,甚至还不如前两天听到乐安要安排他做校书郎来得开心——那时他还郑重向她作揖道谢呢!
刚想起作揖,乐安便见睢鹭眨巴眨巴眼,回道:“那怎样的表现才算很高兴呢?要不,我再给公主做个揖?”
乐安又赶忙摆手了,“不要不要。”
她笑笑,“不是很高兴也没什么。”
不过——
乐安心情愉悦,便又开始逗他:
“如今你都是五品官了,比许多刚考中的进士官都大,要不然,今秋就别去考试了?”
堂堂五品官当然不必再去挤苦哈哈的科举,甚至九品以上的官员再去考科举都是很奇怪的事,毕竟寻常科举及第者,哪怕是状元,也得从低位小官做起,比如各部主事、地方县丞,甚至睢鹭现在所任的校书郎,也是进士的热门去处,总之都是六品以下的小官。
所以,已经得了五品官衔的睢鹭再去考科举——简直就像别人上山他下山似的。
按常理来说,他理所当然不该再去考试。
但是——
“公主。”这下,睢鹭没说别的,只唤了乐安一声,然后拿带着微微笑意的眼睛定定看着她。
虽然没说别的,但被那双明净如水的眼睛看着……
乐安咳咳两声,
好吧。
常理是常理。
但若睢鹭真的按常理来,以为得了个皇帝赏赐的五品官衔便意味着大功告成,可以放弃努力,那乐安倒又要怀疑自己的眼光了。
皇帝的封赏证明不了任何东西,仅仅是因为他是乐安选择的驸马而已,跟他睢鹭本人没有任何关系。
这便是睢鹭虽然高兴,但并未狂喜的原因。
乐安清楚,他更清楚。
所以,乐安调戏了个寂寞。
不过乐安也不挫败。
转眼便兴致勃勃让睢鹭试新官服。
“虽然青色也好看,但我觉得你穿绯色应该更好看。”她看看那新赐下来的五品绯色官服,又看着睢鹭身上的青色官服道。
睢鹭五官偏明艳,着青衫固然清雅淡然如莲,但着绯紫,却能更加衬托他的气质。
这次睢鹭没有再拿那无辜的眼神看她了,而是两眼弯弯,道了一声:
“好。”
随即便拿了官服,真去隔壁更衣去了。
睢鹭去更衣,乐安便在花厅等,而等待的时候最无趣,乐安无事可做,眼神飘来飘去,最后,忽然飘到那被用来放御赐之物的案桌上。
睢鹭的官服鱼符等物拿走后,案桌上便只剩了圣旨和乐安的赏赐文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