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喻瞧她,都不知道那破书有什么好看,值得她去认真。
约莫十几分钟过后,许幼菱才放下课本,她见邹喻把腿搭在吃饭的茶几上,推了邹喻一把,“放下去。”
邹喻乖乖放下,手枕着脑袋,靠在沙发上。他的身姿总是没个正形,可偏偏身材顶好,随便摆出就是慵懒和潇洒。
许幼菱把揉成球的卷子铺直,整齐折叠,夹在高数书中间,把书收拾在单肩包内。
她拍拍邹喻的肩膀,示意他起身。
“我送你回学校吧。你什么时候有空,给我打电话。我先给你把函数和极限弄懂。”
邹喻瘫着脸,“我随时有空。”
许幼菱听他这话,笑了,邹喻的心思太直白了,连掩饰都不懂。
她揶揄道,“你平时不上课?没课的时候,再给我打电话。”
邹喻急忙说,“明天就没课,下午,下午我来找你怎么样?你还在天桥么?”
“不,我……”许幼菱想到明天琴行来货要登记入仓,“四点到这里等我吧。”
邹喻皱眉,嘀咕,“这么晚啊。”
他一揪着眉,许幼菱就不自觉伸手,又止住,拍拍他的肩膀,“我有点工作要忙。走吧,我先送你回学校。”
许幼菱催了几次,邹喻不得不离开,许幼菱说送也只是帮他招了个车,让司机送回学校。这次她仍然没忘,叫邹喻抵达给她来个电话报平安。
邹喻嗤之以鼻,勉强同意。
许幼菱也就淡笑送走他。
不咸不淡,不亲昵也不排拆,就是对待邻居家小孩的态度令他恼火。她对他的好,只是出于礼仪教养的好。
邹喻在出租车上点了根烟,司机有意瞟他,他甩给司机一只。
不过今晚的进展还算好,邹喻想,总算是跟许幼菱搭上线。他想起一些事,可口的饭菜,漂亮的圆弧,还有包裹圆弧的米色胸罩。
是米色的,这种淡淡的颜色很适合许幼菱。
邹喻垂着头笑,他真不是故意想看,无意间就瞟到了。
略带色气的念头,他暂时不想和许幼菱挂上勾。对他来说,她还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另一头,他要尊重她。
可纷乱的片段,总是强行插播在他脑海内,他没有注意到,抿着烟头的嘴角上滑,露出不胜喜悦的笑。
有人说,人与人相处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
邹喻同意。这张网里每个人都是点,是各式各样的事件将他们连成线,关系就是点和线。但每个人仍然是个点,是孤独的点。
在确定的时间轴上,一条线只能看到一个面。在和许幼菱错开的时间里,邹喻看不到她的那一面。
在邹喻看不到的面上,不知道她是否和其他点有了联系,发展有怎样的射线,或者说许幼菱这颗点是否已然改变。
邹喻闷了口烟,白雾上浮,烟气进入他的眼,酸胀刺激的感觉。
邹喻这颗点在努力和许幼菱搭上线,他这颗点也想融入她的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