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喻一眼都不看她,问:“许幼菱,当年为什么跟我断了联系?你收到老子给你写的信了吗?”
良久,许幼菱都没回答他的话。
邹喻握紧拳头,车厢陷入沉默,气氛难掩尴尬。
有个路口红绿灯,邹喻停下,侧过头看了看许幼菱。她仰着头,闭眼躺在副驾驶上,白皙的脖颈紧绷出美好的弧度,鼻翼翕动,呼吸平稳,像是仰头吞水的天鹅一般。
“诶,原来是睡着了啊。”不是故意不理他。
邹喻发现许幼菱居然没系上安全带,他前倾身子,用手拉过安全带,笼罩在她身体上方,替她扣上。
那一刻,他借着光,看到她细腻的脸庞,嗅到了她身上好闻的味道,暖暖的,有一点点温度,不高,是人身上的体香。
邹喻懊恼地弹回椅子上,甩甩头,让自己清醒下。有些逾距的想法不该对许幼菱有。
邹喻继续开车,不自觉把车速放平稳,直到他开往他曾经居住过的小区,许幼菱都没有醒过来。
他停车在别墅门口,等了会儿,她维持那个动作很久,没有动静。
邹喻无聊刷手机,又掏向裤子内荷包的打火机,摸出烟盒。但他动作顿了顿,又抽回手。
仰着头睡久了,起来的话脖子肯定会不舒服的。
他轻轻拍许幼菱,大脑电闪雷鸣,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,像小时候,幼菱姐姐?还是像现在,很陌生的:许幼菱?
半晌,他说了句,“喂,到了。”
许幼菱悠悠转醒,迷蒙着双眼,用指骨揉了揉眼窝。
“对不起,睡着了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她茫然地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建筑花坛,惊呼一声,“都到了呀,辛苦你了。”
邹喻看她傻兮兮,冷笑,他提起吉他和拾音器,“我给你送进去?”
“不用了,”许幼菱打了个哈欠,摇摇头,“就放在门口吧。今天谢谢你来接我,要不然我又得叫快车,自己提一路。”
邹喻面无表情,没接话。他看许幼菱好像没睡醒,整个人是懵的。
车停在别墅外,没几步路,就到了铁栅栏门口。
门内溢出花香,往里看,内有一盏高挑欧式灯挂于门槛上,映照出整个院落的不一般。
院内种满了花,栀子,茉莉,月季,石榴,白色秋千,矮小荷塘,挂了几笼不知名鸟雀,宛如桃乐丝误入的绿野仙踪一般。
这地方不曾改变分毫。
许幼菱用指纹开了铁栅门,邹喻跟随她进去,背着吉他,提着音箱。
许幼菱在开门,她似乎忘记说要留邹喻手机的事。一瞬间,门开了,屋子内敞亮的光倾泻出来,很亮很亮,屋内宛如白昼一般。
可门外确实黑夜,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。
有人喊,“小姐回来了?”
邹喻的手机铃铃作响,他低头看了看号码,揪着眉毛挂断。面上是不耐的烦躁。
“妈的。”他踹了脚下一石子,踢入路旁。
吉他被放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