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安尸体没多久就被水蛇拖进了花园的土壤中,土壤浸了水软烂的如同吃人的沼泽,很快两具尸体就沉了下去。
陆啸舔了舔嘴角,露出饥饿难耐的表情,“今晚一桌子的人太倒胃口了,我还没好好吃饭。”
余莲吓得三魂没了七魄,浑身发抖,不管她怎么揉眼睛,那个长了两颗脑袋的怪物的确是她儿子无疑。
为什么会这样,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……
她猛地瞪大眼睛。
是啸啸房间地板上的符咒!还有那些用衣服扭成的人形!
陆汀的话她都听见了,他说是献祭。
陆啸一向偏执记仇,任何人一旦惹怒了他他都会百倍奉还。可是他们是他的血亲啊,她以为陆家的人会是例外。
“怪物,你生的怪物!”陆丰两眼通红,一只手死死撑着桌面,他畏惧又恶心地看着陆啸的方向,即便到了这个时候,仍不忘身为父亲的威仪,“陆啸,你给我适可而止!”
他已经气疯了,今天这一出过后,宁家不可能再和自己合作。就是把陆啸当场杀了也不能解恨。
陆啸拖着那具两颗头颅的身体从缓台上下来,每走一步就有更多的水从他身上流下来,蜿蜿蜒蜒,蛇一样爬向四面八方。
陆汀闻到了浓烈的水腥气,气味夹裹着很强的攻击性,他往后退了一步,戒备的盯着陆啸。
他的目标暂时不是自己,而是他的父亲。陆汀看着他走到陆丰面前,陆丰刚要骂人,陆啸的手就落到他的脖子上,紧紧握住。
小拇指粗细的水流从他五根手指尖部流出来,缓慢的缠绕住陆丰的脖子。
陆丰他想要挣扎,其中一股水流猝然往下延伸,扩展,形成晶莹的水膜把他整个人包裹住。
陆汀在空中虚虚抓握,阴气形成一条长鞭子,在那层水膜即将完全密封前抽了过去。陆丰像意识到什么,在缺口打开的瞬间张开嘴叫喊着救命。
他看到定在门边的陆玲晚,不住的求救道:“玲晚救救我!”
陆玲晚自顾不暇,她闭上眼睛,努力回忆着老爷子在他们儿时教她的破邪咒。可是时间太过长远,从小到大一次也没用过,她只能零星的记起一些片段。
她后悔了,当初不该利用陆啸的。她怎么也没想到,陆啸会疯狂到六亲不认。
脚下的水爬到上她的小腿,陆玲晚浑身发凉,攥在手中的包啪嗒一声砸到地上。
陆丰还在叫喊:“玲晚,救我啊,快来救我。”
陆玲晚不敢回头去看,小腿肚的冰凉让她恐惧到极点,心脏疯狂跳动。
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像父亲那样被水包裹住的时候,一阵疼痛抽到她的后背,爬到背上的水被陆汀一鞭子给抽走了。
陆啸肩膀上那颗女人头颅抬了起来,兴奋地盯着陆汀,随后又有些古怪的眨了眨眼——
这个人和普通的术士不一样!
陆汀微眯着眼睛和她对视,从她身上散发的气味可以判断出,这女人是溺水死亡,死前应该受到过极致的痛苦,所以才会在陆啸咬断自己舌头,被血呛死窒息的第一时间受到感召而来。
陆啸的咬舌不是意外,他想要创造和女鬼相似的死法,以引起对方的共鸣。
陆汀紧了紧手中的鞭子,在女鬼的水柱冲向自己时后退几步,一脚踏上饭桌纵身而起,同时扬起长鞭挥下去。
鞭子带着凌厉的阴风,将水柱抽成了两截。
一部分的水被收回去,另一半水落到地上,它们快速形成包围圈,悬浮后极速扑向位于中间的青年。
世间万物皆为阴阳,陆汀闭上眼睛,在水贴到皮肤时将自身的阴气灌入,对水的操控能力从一滴水珠变成一滩,陆汀睁开眼睛,那圈环绕于四周的水成了尖锥形状,随着他的动作直接朝陆啸的脸上刺去。
陆啸拖着陆玲晚和陆丰一起后退,陆玲晚只是动弹不得,陆丰就惨了,他的脖子几乎快被勒断了。后背被陆汀抽走的水已经重新紧密结合,蝉蛹似的死死包裹住他的身体。
他能感觉到,“蝉蛹”在不断地缩小,他已经听到了自己骨骼受到挤压后发出的咯吱声。
这么下去,他会内挤压成一团肉泥的。
惊慌失措间,他忽然发现余莲完好无损地瘫在角落里,那个蠢女人已经吓傻了,她连续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,只能用力抱住膝盖,将自己缩成一团。
“余……莲……”喉结处的压迫力让他无法完整迅捷的说话。
余莲身上的鸡皮疙瘩不断往外冒,丈夫的声音嘶哑,带着某种迫切的渴盼,让她感到害怕。她知道对方希望自己去求陆啸,可是她不敢。
那是个怪物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