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杨阿姨。”林归放下手里的玻璃茶杯,杯底和茶几想碰,发出轻微的一声响,“我看孩子长得这么精神,孕期当妈妈的没少吃苦吧。”
“这倒没有,那孩子现在看着闹腾,杨小兰怀孕时期可本分了,除了……”她话一顿,想起之前去医院的事情。
白天刚去过医院,晚上孩子就早产,那孩子可不就是在折磨大人吗!
林归看着杯子里的水,有轻微的波纹,紧接着,仿佛故意打断他们的谈话似的,孩子突然毫无征兆的大哭起来。
杨母条件反射的捂住耳朵,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。
林归看了眼杨小兰的房间,揪着之前的问题不放,“除了什么?”
杨母不想提起那件事,尤其是在孩子的哭声中。可林归的眼睛仿佛带着某种魔力,在他看向自己时,她忍不住想要违背最初的意愿,把话说出来。
“除了早产那天她突然喊肚子疼,我们一起去了医院。”哭声越来越响亮,几乎要盖过了杨母的说话声。
林归却像是根本听不见那噪音,身体前倾,看着杨母的眼睛道:“后来呢?”
陆汀捂着耳朵,看着杨母脸心中思索,珍珍的哭声和普通小孩的不大一样,更尖利,穿透力更强。小嗓子里蕴藏着某种强大的力量,恨不得贯穿所有人的耳膜。
“后来……”杨母眉头紧皱,在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啼哭声中,她愣怔道,“后来医生检查说,胎停了。”
陆汀错愕的微张开嘴,朝林归看去。男人敛着眉眼,唇角若有似无的勾着,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。
看来小叔叔是知道怎么回事了。
哭声戛然而止,余下杨小兰诓哄的声音。徐乐乐和徐音音面如死灰的走出来,他们离珍珍最近,直到现在耳朵里还有鸣响。
陆汀揉了揉耳朵,突然指着杨母道:“杨阿姨,你流血了。”
杨母抬手一抹,险些晕过去,“怎么会流血,哪儿来的血……”她惊慌失地站起来,拉着老伴的手说,“别愣着了,快帮我看看!”
杨父这才回过神,用纸巾沾了沾妻子的外耳道,白色纸巾顷刻间被染出一朵血花。
“止不住怎么办。”杨父慌张地望向其他人,想要求助。
陆汀看了眼杨小兰的房间,问徐乐乐,“你去看看小兰姐怎么样。”
徐乐乐进去看了一眼,出来说:“她没事。”
陆汀点点头,扶着杨母起来:“去医院看看吧,耳朵流血可大可小。”
杨母生怕自己耳朵出问题,当即拉起丈夫:“快走啊!”
杨父被妻子拽着往外走,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妻子耳朵边再次流出来的血。血流得缓慢,蜿蜿蜒蜒,像一条缓慢移动的细长的红色虫子。
到了医院,经过详细检查得知,杨母的耳朵是因为耳道外道壁损失,因为伤口没有得到及时治疗,进一步感染到了鼓膜上。再严重下去鼓膜化脓,耳朵可能会聋。
“一般来说,这种情况都是外力所致,例如太过频繁的掏耳朵,或者掏耳朵时没注意力道,亦或者被掌掴到了耳朵……”医生叮嘱,“近期最好不要用硬物掏耳道,每天按时上药。”
杨母百思不得其解,“可我最近明明没有掏过耳朵……”
陆汀的目光闪了闪,耳道受伤和杨母的确没有多大关系,因为那是被珍珍哭出来的。确切的说,今天的哭只是加强了杨母的伤势,在今天之前,珍珍一定还哭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