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医:“具体什么原因,还要做进一步尸检。如果可以的话,看看附近能不能找到另一截舌头。”
“妈,爸!”门口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哭嚎。
陈队转头看去,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孩站在门口,一手捂住嘴,露在外面的眼睛红彤彤的。她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,单手撑着在门上,迈进屋内的脚缩了回去,又在下一秒重新迈进门。
她在害怕,也在抗拒眼前的一切。
她想不通,明明今天早上出门时,家里还好好的。为什么一个电话赶回来,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惨烈情形。
女孩名叫张漾,是某中学的高二学生,品学兼优,在班级里很受欢迎。她失魂落魄的站在陈队面前,只要一想到父母的死状,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。
“他们俩虽然经常吵嘴,但是绝对没有到恨不得对方死的地步。”张漾抽泣几声,田芳给她递来一张纸巾擦掉眼泪,她继续道,“今天一早,妈妈给我做了早餐,爸爸起床后跟我们一起用饭。饭后,爸爸说了一句邻居家的闲话,妈妈平时就不爱听这些,很凶的让爸爸闭嘴。”
根据张家门口的入户摄像头也可以证明,没有第四人进入室内凶的可能。技术人员也勘察出,这间屋子除了张漾之外,没有第四个人的活动痕迹,并且张家住的是十三楼,外部没有可攀爬的管道,排除翻窗作案。
陈队不禁皱了下眉,两人总不能就因为几句拌嘴,就发展到要弄死对方的地步吧。难道是激情作案?
他嗯了一声,让小姑娘继续回忆。
张漾哭得无法自已,她佝偻着身子咳嗽几下,呜咽着继续说:“我爸爸一直这样,总喜欢说人是非,妈妈不爱听就会打断他……这种事情在我们家时常发生,我已经见怪不怪了。后来,我就上学去了。”
陈队又问:“你爸爸妈妈平时感情好吗?”
张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,含糊道:“他们吵架的时候,我恨不得他们离婚。他们和平相处的时候,我又觉得这样一家三口过着很幸福。警察叔叔,我不知道这算好,还是不好。”
陈队看了眼王家和手中的记录本,见记得差不多了,便示意田芳带小姑娘去洗把脸。
张家除了张漾之外,还有一个堂叔,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亲戚。不多时堂叔赶到,他是张家老二,跟张漾的父亲一起在某食品厂车间工作。
他接到的第一个关于哥哥家出事的电话,是张家邻居打给他的,说他哥嫂死了,而且死得很惨。张老二立刻请假赶过来,半途中接到警方电话,又是一记重击。
看见地上的尸体,他有种跌入地狱的错觉,整个人脑子发木,浑浑噩噩的。
他往前走了两步,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。
张漾从阳台看见他了,急忙走过去。一旁警察正按着相机仔细拍照,见张漾差点绊到,身后扶了一把。
张老二揽着侄女的肩膀,用手捂着她的眼睛,胸口闷着一股宣泄不出郁气。
张家老一辈死的早,兄弟俩相扶相持走到今天不容易。张老二看着十几岁的侄女,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陈队的一只手落在张老二肩上,“我们有些情况需要跟你了解一下。”
张老二松开张漾,走动时瞥见地上的那一大摊血迹,胸中又是一痛。
他率先开口:“警官,我哥哥嫂子到底是怎么死的。”
在一切事情没有落定前,陈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,他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,问:“听邻居说,你平时和张漾家关系很好,来往密切。”
张家一家和邻里关系还凑合,有时候张老二过来,会跟邻居们一起搓麻将,所以邻居才有他的电话。
“对,我们家就剩下我和我哥了,隔三差五我就会过来蹭饭。逢年过节,我哥也会叫我过来聚一聚。”张老二还在纠结凶手的问题,再一次将话题转回去,“警官,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是谁干的,我哥哥两口子一向与人为善,不可能有仇家。会不会,会不会是入室抢劫,或者,或者……”
亲哥哥的死让他备受打击,脑子里乱糟糟的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。
“你先冷静一点,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查出真相。”陈队沉稳的声音带着安抚的作用,好像事情交到他手里,就一定会很快查出真相。
张老二将脸埋入掌心,用力搓了几下脸,低低说了声“抱歉”。
陈队问:“他们真的没有仇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