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快了?慢点儿吃,浓浓。”阿姨也觉察自己刚刚的话在孩子面前说不太合适,忙过来拍她的背。
祝矜脸红着,摆摆手告诉阿姨自己没事儿。
完蛋了,她可能今天一天都忘不了那个画面。
本来就不喜欢鱼胶的味道,这下更加不忍直视,她胡乱塞了两口,便放下勺子。
“阿姨,我中午去爷爷那儿,您不用给我准备午饭。”
和阿姨说完后,祝矜拿上车钥匙去车库取了爸爸的车开。
她的车还在安和公馆的地库里停着,从过年那会儿一直停到现在,不知道积了多厚的灰。
那房子是她十八岁那年,爷爷送给她的成人礼,大学期间陆陆续续装修好,还没正儿八经住过几次,她打算这次回来正式搬过去。
爷爷住在老街区里,和大院离得不远。
不过自从后来他们一家三口从大院搬出来住后,祝矜就很少回去。
可能是因为昨晚那个梦的原因,她今天去爷爷家的时候,特地在红绿灯处转了个弯,走了那条会经过大院的路。
这条路也是她当初上学时必经的路。
祝矜仔细打量着周遭的景色,也不过是四年的工夫,变了很多。比如她当初很喜欢的那家三元梅园店不在了,变成了一家连锁的水果店。
路上是匆匆忙忙的车辆、行人,因为是暑假,也不见穿着校服的学生。道旁的榆树叶被太阳烤得蔫答答的,垂着脑袋。
远远瞅见大院门口的那家小卖部,祝矜笑了,没想到这家小卖部还在,从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开了。
祝矜从小在张澜的监督下,很少吃零食。有一次放学回家来小卖部买本子,她一时好奇,顺带买了一包辣条。
这是她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,每次张澜见到,都会说不干净,可是祝矜的同学都吃过,还都说好吃,她一直想尝尝是什么味儿的。
买完躲在树下,撕开袋子,辣油流到手心里,她拿纸巾匆匆擦了擦,就赶紧咬了一口红色的面皮。
也说不上好吃还是不好吃,有些辣、有些麻,还很咸,可因为是张澜不让吃的东西,祝矜就自动带了滤镜,在心中觉得非常好吃。
她把手擦干净,在外边待了一会儿等味儿散尽,才进了家。那天张澜难得回来得早,正在厨房和阿姨一起做饭。
祝矜打了个招呼,做贼心虚地想要快点儿回到卧室,谁知张澜皱了皱眉,把她叫住。她鼻子向来灵,三两下就猜出了祝矜吃了辣条,开始板着一张脸责备她。
张澜训人向来有一套,她自诩高级知识分子,从来不会像泼妇一样破口大骂,她会好言好语地抖出一堆道理,从精神层面折磨人,你光认错都不行,还得认精神层面上犯下的错。
比如吃个辣条,她也能给你牵扯到道德问题。
正在祝矜孤立无援的时候,三哥进来送家里阿姨新腌好的黄瓜,见张澜训她,三两句就听明白了原委。
祝羲泽赶忙和张澜说,那辣条是他和邬淮清刚刚买的,也是他撺掇浓浓吃的,祝矜就是个受害者,要骂就骂他。
张澜这才作罢,停止审讯,数落了几句祝羲泽。
“小天才商店”应该是重新装修过,招牌崭新锃亮,门口停着一辆蓝色的宾利欧陆。
祝矜刚开始没多想,毕竟这地段不缺好车。
她把车停到路边,准备下去走走。
正准备开门,微信响了一声。
邬:【什么时候有时间?我送东西。】
祝矜满腔狐疑,在聊天框回复:【又发错姑娘了?】
消息刚发送完,前边的欧陆里走下来一个人。
她抬头一看,下来的人竟然是邬淮清,他边关车门,边单手拿着手机回消息。
祝矜条件反射一般,立马低下头,把身子沉下去,脸埋进方向盘里,不让邬淮清看到自己。
“叮”一声,微信又响了,她摸出手机,一看——
邬:【放心,我呢,同样的亏不会吃第二次,更不会在同一个姑娘身上吃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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