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不疼◎
沈非衣并未躲开,可预料之中的落在脸上的刺痛并未出现,而是觉得自己腰身一紧,连带着手上的束缚也松开。
她像是被人拽走,又带入了怀中。
气息是熟悉的,泛着淡淡的紫檀的香气。
沈裴见太后那巴掌即将要落在沈非衣的脸上,便连忙上前将沈非衣拽了过来,护在了怀中。他环着沈非衣的腰后退,于太后维持在了三步之远的距离外。
太后也没想沈裴会直接将沈非衣拽走,视线落在男人的手上,而那手却是环着沈非衣不堪盈握的腰肢。
一时间,太后心中的怒气愈发旺盛。脑海里有个不该有的想法就在此刻肆意窜长叫嚣。
从沈裴回宫时沈非衣扑进他怀里,后又到茯苓告知她下马车时沈非衣自然的跳入沈裴的怀中。
祝繁的死,和沈非衣频繁的出入东宫,以及绿波山庄沈非衣和沈裴的同时出现,无不彰显着沈非衣这守宫砂消失的原由。
太后握着软椅的扶手用力,手背上青筋暴起,她拼命的呼吸以此来舒缓自己的情绪。
半晌,她才看着沈非衣问,语气冰冷,“说吧,是谁。”
沈非衣咬着下唇,没有看太后,也没有回答。
厅中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。
不过数息,便听“啪”的一声,抬手直接扬手拍在了那桌子上,厉声道:“抬起头来!”
沈非衣这才抬眸看向太后,眸中蓄满了晶莹。
“哀家让你说!”太后呵道。
沈非衣也算是自小跟在太后身边长大的,无论是面对皇后,还是面对齐妃,亦或是与朝中大臣议事。
就算是生气,她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,周身的威压尽显。可她却不曾见过太后如今这般怒不可遏,近乎失态的模样。
沈非衣不敢说,也不能说,她即便是迎上了太后的眸子,也是咬着唇,半分也不肯开口。
即便是沈非衣不说,太后心里另一个声音已经为她说出了答案。
她只觉得浑身发冷,沈非衣越是不说话,她确越是火气上窜,太后腾地一声站了起来,“你哑巴了不成?!”
“”
回应她的依旧是沈非衣的沉默。
打太后第一次逼问沈非衣时,沈裴便想开口了,可袖子被沈非衣死死的拽住,只要太后问她一遍,她便用力的扯了沈裴一下。
沈非衣知道沈非衣是什么意思,是想告诉他不要站出来承认。
沈裴抿唇,抬眸迎上抬眸盛怒的眸子,薄唇轻启,“祖母——”
还未开口,便被太后冷声打断,“你住口!”
相对于问沈非衣时的语气,这一声住口便是暗含了浓郁的厌恶。
“”沈裴默了须臾,仍是继续道:“是——”
这回倒不是太后打断了沈裴,而是沈非衣。
沈裴刚说了个是,沈非衣心里便警铃大作,连忙挣脱沈裴的禁锢,朝太后跪了下来。
她跪的极为用力,整个殿中都能听得那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连带着沈非衣眼眶里的泪水也滚了下来,滴在了膝盖前头。
她带着哭腔哽咽道:“祖母,孙儿知道错了。孙儿还未成婚便失了清白,丢了皇家的颜面,还请祖母饶恕,准许孙儿剃发为尼,此生与青灯古佛相伴。”
若说方才太后只是生气,可再一听沈非衣这番话,竟是眼前直接一黑,险些要气出个好歹来。
她身子一晃,便连忙坐回了软椅上,旁侧的茯苓瞧见了,连忙忧心的唤了一声太后,凑到跟前为她抚背顺气。
太后缓了片刻,这才抬手指着沈非衣,连那手指都隐隐发颤,“你你你看这是要气死哀家!”
说罢,她便闭上了眼,背靠在那软椅上缓着,直到她觉得眼前清明了一些后,又喝了一口茯苓呈上来的茶盏,这才再次看向沈非衣。
她脸上已经逐渐浮出了些不耐,“哀家再问你最后一遍,你那奸夫是谁?”
话落,沈裴淡淡接道:“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