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非衣的手极为冰凉,沈裴触碰上去甚至都觉得凉的有些刺痛。
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前几日秦玉凝来找他,也不过只是提醒他这几日许是会有些事情发生。
可秦玉凝并不细说,只是含含糊糊,随便嘱咐了几句便又走了。
其实秦玉凝即便是不找他,沈裴也都守着沈非衣,只不过今日有事耽搁了,待事情解决完后,外头已经下起了大雨。
他生怕再打雷闪电,便连忙撑着伞来了公主府,却不想刚过来,便瞧见了房门开着,透过昏暗的灯光,台阶下窝着一团白色的身影。
沈裴刚凑近沈非衣,便瞧见了那亵衣上的血迹,如今已经被雨水晕染花,成了淡粉色。
小姑娘哭的极为大声,抬手紧紧抓住沈裴的手腕,好似在抓救命稻草一般。
甚至将耳房睡着的浮玉都给惊醒了,朦胧之中听见雨水夹杂着微弱的哭声,待她坐起身仔细听辨后,便认出这哭声是沈非衣。
她慌里慌张地穿好衣裳,推开房门,却瞧见他们家公主坐在雨中,面前蹲着一个人,那人手里撑着一把可容纳下两三人的兽皮大伞。
雨伞将两人遮在里头,她认不出那人是谁。
见此,一时间浮玉方才还留着的困意一扫而光,她甚至都顾不得拿伞,连忙从台阶上下来跑两人跟前。
这会儿沈裴也搂着沈非衣的腰,将她从地上抱起。
小姑娘浑身湿透,搂在怀中冰凉又潮湿。被沈裴抱起后,沈非衣下意识便搂紧了沈裴的脖颈,浑身都在发颤。
沈裴自然是看到了浮玉,他只是扫了她一眼,便吩咐道:“烧些热水。”
浮玉哪里还有心思去一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,光听她们家公主哭的这般吓人,便已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了。
她不过是只在雨中站了一会儿,通身便已经淋湿了,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跑去灶房亲自烧水。
沈裴抱着沈非衣上了台阶,他没有多余的手将伞收起,便随手将伞扔在了长廊这之上,轻拍着沈非衣的后背,问道:“温温怎么了?”
说着,便抱着沈非衣进了屋,还不曾听到小姑娘回应,便瞧见了那内室卡进床榻的地上,扔了一件苍绿的衣袍。
沈裴脚步一顿,停在了原地。
他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,而后便即刻缓了过来,他托紧沈非衣的后背,两步便走到了床榻前。
抬手抓着那垂下的帷帐一掀,便看见了榻上躺着的齐默。
床上的人衣衫并不整洁,甚至连亵裤都褪下了一半,胸前钻了一个血窟,脖颈间还插了一把匕首。
被褥床单都沾满了鲜血,甚至连帷帐上都溅上了少许。
沈裴看到了齐默那不该露出的部位,眸色瞬间暗了下来,扶住了沈非衣的后脑,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胸膛前。
他不敢相信沈非衣方才经历了什么,亦或者,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是如何将齐默变成这样的。
见到这般情景,他终究是明白沈非衣看到他的一瞬间,仿佛像是见到了希望一般,她浑身发抖,用力的拽着他。
沈裴眸色暗的吓人,眼底是乍现的杀意。
可他的手却轻轻的揉着沈非衣的后脑,说出的话也带着安抚的意味,“没事了温温,哥哥在呢。”
沈非衣这会儿哭声歇了一些,虽不及方才哭的狠了,却也抽抽噎噎,将泪水全都糊在了沈裴的衣襟上。
她额头抵着沈裴的肩,抬手紧紧攥住沈裴的衣裳,小声道:“哥哥我又中药了,他,他要强我,我便反抗”
沈裴便嗯了一声,小声安慰道:“现在没事了温温,没事了。”
沈非衣不知道沈裴看到齐默那般模样会怎么想,便又解释了一句,“他还不曾碰到我”
其实沈裴不会在乎这些,即便是齐默真的碰了沈非衣,他也只觉得是齐默该死。
沈非衣在他这里,无论多久,或是变成了什么样,都永远是他的温温。
男人拧了眉,“温温,哥哥不会在意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