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君晔哈哈笑了两声,“我本来是想听言白师傅弹曲儿,怪不得见不到人,原是今日要来教二位妹妹,实在是赶得不巧。”
说罢,他顿了顿,便问道;“既然二位妹妹要学曲儿,可否介意邀请做哥哥的我,暂去旁听一番?”
这话说得彬彬有礼,询问也极为妥帖,即便实在介意,沈非衣也不好直接拒绝,点了点头,“自然不介意。”
前面站着的小厮也是个机灵的,三人停下说话时,他便及时站在了一边,闻言便连忙对着沈君晔弯腰,抬手指向最里侧的厢房,“贵人请。”
说罢,便先走一步上前带路。
沈君晔便顺着小厮指引的方向走,两个姑娘便顺势跟上。
前几次学琴,都是沈非衣和秦玉凝来了来了许久,言白姗姗来迟,倒是这一回,变成了言白在屋中的帘幕后坐着,等候两人。
隔着一道厚重的帘幕,男人掩在其后,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的轮廓其余的便极难辨别。
言白也不知是没瞧见多了个人,亦或者是知道了但懒于理会,待三人坐下后,才开口。
那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在里头,平静的像是冰冷的瓷器,“今日不学新,两位姑娘只需将前几日教会曲子练习熟练即可。”
这话一说,沈非衣和秦玉凝心里便明了。
两人头一天来时,言白当时便说的很清楚,说他每一次来便只教一首曲子,余下的视线全凭两人练习。
只是现在这个场面,言白又突然说不教了,两人大抵都知道,许是因为沈君晔在这里。
沈君晔自然也是个人精,闻言,面色依旧含着笑,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,而后轻磕在桌上,发出了嗒的一声轻响。
他笑出声来,“怎么,是言白师傅不肯赏脸么?”
言白并未有停顿,即刻接话,语气依旧平稳非常,“公子多虑了,只是二位姑娘的确学的曲子太多,如今两人重温曲目,我自然也方便指导。”
“哦。”沈君晔敷衍了一下,“既如此,爷吩咐你给爷弹一曲儿,可弹不可弹?”
“我只负责教琴,并不负责为公子弹曲。”
“所以言白师傅,还是不肯赏脸喽?”
“”
言白并未再开口,屋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。
见势,沈非衣当即便眉头蹙起,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瞳孔微微瞪大,流露出一丝骇然。
薄唇被她抿了又抿,透着些无措,那紧握着的手,足以看出她的紧张。
就在这时,旁侧的秦玉凝率先开口,“表哥息怒,不如由我为表哥弹奏一曲,可好?”
闻言,沈君晔当即变了一副面孔,他似乎开心极了,笑了一声,视线落在秦玉凝身上,表情极为愉悦,“好啊,劳烦表妹。”
见沈君晔如此反应,沈非衣那蹙起的眉头这才缓缓松开,小声的舒了口气,似是放了心。
沈君晔说话时,秦玉凝已经起了身,她去了离她最近的小间里,抚着裙子坐下,指尖压在琴弦上。
指尖微动,那流畅灵动的乐声便从她指缝中流出,极为动听悦耳。
秦玉凝一连弹奏了三曲,都并未有丝毫的卡顿,也没有丝毫像是初学者的生疏,宛如庖丁解牛一般,将这三首曲子赋予了生命。
沈非衣微怔,眉间刚浮上一抹困惑,便被她极快的压了下去。
三首曲子弹罢,沈君晔便连忙鼓掌,对着秦玉凝好生夸赞。
秦玉凝从未受过这般热烈的赞赏,一时间竟是有些不好意思,颊上都飞起了一片红晕。
言白扰了沈君晔的兴致,则是秦玉凝为他弹了曲子,如此一来二去。
言白觉得秦玉凝弹得这般精湛,自然无须再练习,沈君晔觉得晦气,见两人辞别了言白,也跟着出了雅间。
而沈非衣,进了屋中,除了同言白说明今日不会再来学习后,便不再说过一句话,反倒是沈君晔兴致高涨,揪着秦玉凝不放。
秦玉凝与沈君晔并不熟悉,便不好拂了沈君晔的面子,只好陪笑,沈君晔问一句,她便答一句。